“你知我心中所想的,我不愿嫁你。”
孑立于窗棂处的女子,美得不可方物,却透着悲天悯人的凄楚,更显得人薄弱无依。
苏杳:“若你当真想听我说一句我心甘情愿,那好,我遂你的愿。”
“我愿意嫁给你,珧琢。”
她是苏国公府的唯一的子嗣,且是老来得子,自小久病缠身,孱弱不堪,看过无数名医都说命不久矣,最迟活不过十八岁。
她以为隔绝她和爹娘的是死别,如今看来,是生离。
从小爹娘就对她满心呵护,她又如何能撇下他们,让他们为自己担惊受怕?
苏杳薄粉诱人的朱唇翕动,声色呜咽:“满意了吗?还需我说些什么来讨你高兴?”
珧琢望着苏杳凝着水雾、潋滟含伤的清眸,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不是滋味儿。
他知苏杳不甘受辱,但他也放不下人,让苏杳离他而去,从此形同陌路,他是万万不行的。
他既认定了她,就只有她。
脑子嘴角上翘,挤出一抹柔情,交付给苏杳:“我会叫族中长老选定良辰吉日的,到时婚宴所有喜好,皆照你的心意。”
她的心意?
她的心意就是不成亲。
苏杳同珧琢无话可说,闭目养神,听着庭院中潺潺流水与轻风簌簌,自由惬意。
却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窗杦被人阖上了半扇,珧琢用手贴蹭着苏杳的玉面脸颊,冷若寒霜,便拢了拢手,给人暖和。
又怕苏杳埋怨,多嘴解释:“近日天气转凉,寒气入体难免对身子不适,还是当心心,染了风寒可不得了。”
苏杳:“是对身子不适,还是不易于我受孕?”
浓密卷翘的鸦羽好似扇面一样铺开,皎皎如明月般的冷眸虚离的觑着一处,绝情漠视。
只见二人气氛愈发焦灼,珧琢难免心如刀割,不愿苏杳总是对他的好意妄加猜测。
“去换身儿干的衣裳吧,本就吹了风,沾了潮气又该要咳嗽发热了。”
珧琢虽比苏杳年幼一岁,但体态高阔颀长,扛抱起轻如飘羽的苏杳,驾轻就熟。
珧琢给人换了衣物,将人塞进厚重的被褥中,人即刻掩面,背对着珧琢生着闷气。
如此,珧琢也别无他法,自有愧与人,苏杳有千般万般的气,他都该受着。
“喝茶吗?我去为你泡一盅暖暖身子,花茶?”
人对他置之不理,已是常态了。
珧琢泡了茶,却并未再急着去苏杳面前惹她不快,只是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门外传来叩门声儿,珧琢声线甘冽沉重:“说。”
娴音:“祭司大人,有外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