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看着林开，沉吟道：“尽我平生之力，再造盛世，恢复华夏荣光。”

林开一听，兴致大起，似有些激动道：“听泊安兄之所言，可是已有强国之策？愚弟愿闻其详。”

一旁的赵瑞亦现出兴趣，边给许墨倒酒，边竖耳倾听。

许墨饮下一杯酒，沉吟片刻后，缓缓吐出八个字：“重文强武，兴农工商。”

林赵二人闻言，眸光微凝，开始细细咀嚼起这几个字。

片刻后，赵瑞率先开口，问道：“大顺向来重视科举，今上又日益注重边军训练，这不正是重文强武吗？不知泊安兄可还有其他深意？”

许墨沉吟道：“重文不仅在于科举，更需重视行政的效率，应明确富民强国的具体指标，如百姓年岁盈余增长多少，官府税收增加几何，诸如此等。

为官者当以此为目标，能之则上，庸者则下，有竞争有汰换，科举的考取方向，也当从空大的策论，变成富民强国的具体行政方针，正所谓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林开听着，脸上渐露震惊之色，默默念着：“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忽觉心神颤鸣，一时难以自持，困扰在他心中的那股子疑惑，似在此刻一下子解开了。

他素来以读书强国为己任，现在已是举人，待明年春闱进士及第，便要入仕为官，一展胸中抱负。

可越是临近这一刻，他心中就越发产生了怀疑，读书科举是否真能实现强国之梦？

往届科举，亦不乏百年策论、锦绣文章，但这些并未对国家局势产生什么正向作用，虽不说误国，但实属空谈。

“甚是妙哉！今日闻得泊安兄这席话，胜读百年书！”林开豁然道：“重文不仅在于科举，而在于以富民强国为目标，实干兴邦，泊安兄此言真是一针见血。”

赵瑞在一旁，开怀笑道：“诚如所言，时下科举不足以强国，谨言兄不如随我一道从戎？以武强国，或有一日，可封狼居胥。”

林开闻言，只瞥了赵瑞一眼，冷笑道：“这些年，边军何曾打过一次像样的仗？守土尚且不能，何以强国！”

赵瑞不想理会这林喷子，看向许墨，问道：“泊安兄觉得强武，当如何？”

许墨道：“军士战力，关键在于战术和士气。

战术之道，非一日可得，将帅之才，也非一眼便知，但可在县学、府学、太学逐级设军事讲武，学子不仅可以学习武技和战术，也能从小培养尚武之风。

而临战士气，关键在于统军之将，所谓将不畏死，士安能不用命？此外，也要有公平合理的抚恤制度，让将士无后顾之忧。”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许墨并未明言，如今大顺八成的军队，都被武勋以及故旧把持，四王八公十二侯，历经数代安虞，早已不复先辈的血气，想要强军，这些人必须得到治理。

赵瑞闻言，似觉豁然开朗，拍手赞道：“想不到泊安兄于军事上，亦有不俗见解。”

但很快，赵瑞的神情又变得落寞，“文武之路，皆有不足，我等人微言轻，该当如何？”

“修习吾身，以待时变。”

许墨之所以说这些，也是见二人将来或有所为，便在二人心中埋下一颗种子，待日后时机到了，破土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