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无病则拖着两具尸体跟在后面，出了巷子然后进了隔壁的寿坊。

等到寿坊的门重新关上，街上再一次变得静悄悄的。

在寿坊里，薛无病一手拖着一具尸体，眼睛四下打量，心里戒备非常。双腿上一直附着先天之气，随时准备应变。

屋里就是简单的临街铺面的格局。一个大方台，外面是几个架子，架子上放着诸如纸钱、纸花这种祭祀的东西，边上还有三口厚薄不同的棺材。棺材边上还有一男一女两个真人等身的纸人笑容可掬的站着。

这些便是最简单的展示了。

“到后院说话。”姚慧打开铺面里的一扇门，让薛无病拖着尸体继续跟着。

到了后院，视野也开阔了许多，但却很快穿过一条回廊，又进了一间大通屋。这间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怪味。

通屋估计长五六丈宽三丈，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照进来。

等姚慧点上油灯才看真切这通屋里的样子。

一口口薄皮棺材被放在一把把长凳前后拼成的简易架子上，棺材盖都虚掩着。那些古怪的气味儿就是从这些棺材里散发出来的。

薛无病下意识的觉得后背发凉，同时也意识到了这间大通屋是什么地方。

寿坊临街，做的是往来路人的生意。比如说谁家祭奠要黄纸了，就能在这里买，回家之后再自己打成纸钱。又或者谁家老人身子快不行了就可以在铺子里订一副合适的棺材留着百年后用。

上次薛无病跟着王晴去上坟，用的黄纸和香烛就是在这里买的。

后面通屋不临街，自然就不是做路人的生意，甚至都不是敞开门做生意的。

这间通屋叫善堂而不是寿坊，做的是官府的生意。在七塘镇，也就是保户和镇官会关照这里。

因为不是每个人死了都有家人收殓的。有些甚至不适合收敛在家里。

比如无家可归的乞丐、流民。再比如死于非命的横死之人。

善堂就是这些人入土前的最后一站。

比如说之前被薛无病扔进断头巷死在厉鬼口中的陈贤等人就是善堂的生意。

“那边几口棺材还空着，你把这两人装进去吧。”姚慧指了指东北角，示意薛无病过去把事情办完。

薛无病点了点头，过去把两具尸体放置好之后回到姚慧面前。他刚才转了这一圈，发现其实善堂里停尸的数量并不多，这里大部分棺材都是空的。

“姚老太，都放好了。”薛无病拱了拱手，他此时心里戒备不减，同时对面前这老妪身份的好奇更是攀升。

之前就对张家寿坊好奇了。毕竟与断头巷一墙之隔，并且还极力阻拦封堵巷口。似乎就是有意要看着倒霉的被里面的厉鬼害死。

而现在姚慧言行也证明其绝不是普通人。

也会术法，明显也是修行中人。

等了一会儿，姚慧问道：“薛家娃儿，你师父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