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仔的脸上渗出汗珠。

“要是好对付的话，就不用抽生死签了。”

狄杰不以为意地拍了拍身上的旅行袋，“丧狗身边的人再多，能多得过子弹？”

“好像也是。”波仔终于有了些底气。

“走吧，过马路看车，这世上多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情英雄。”

话音刚落，狄杰的脚尖下意识转向对面。

在马路的对面，好功夫大酒楼临街的窗户之中，突然有个黑影掉了下来，将底下的计程车砸的一震，车顶凹陷，玻璃碎屑乱飞。

“有人跳楼啦！”

“死人了！”

原本很是安静的街道，随着这轰隆巨响，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匆忙的脚步声。

避难的，围观的，在远处驻足观看的，不一会儿所有的视线便都汇集到了事故的中心。

狄杰混杂在人群里，装作不经意间路过，也挤到了前头，去查看死者。

刚一看清死者的面目，狄杰的心头便猛然纠紧，好像被谁用手狠狠攥了一把。

这死掉的人，他认识……

或者说也不算认识，但是有一面之缘。

这人，狄杰之前见过，在青鸢组织的那场游戏里，他也是上桌的玩家之一。

他是个在本地上学的大学生，好像说自己是叫阿伟还是什么来着，狄杰记不清了。

狄杰那天只是因为好奇，才被一个胖子连哄带拉骗到了长桌上。

他对陌生人一向很冷淡，连表面的招呼都不想打，所以也没有特别在意这人。

但现在，他很清楚，参加游戏的其中一个玩家死了。

不是退出游戏，也不是被以某种方式带走，而是活生生在自己的面前坠楼，脸上满是伤痕，带着温热的血液一滴滴落到地上。

恐怕所有玩家参加无间游戏的时候，都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死，即便这“游戏”看起来十分的逼真。

就在狄杰盯着尸体的时候，从酒楼的某个窗户里，似乎也有一道阴冷的眼神从他的肩头扫过，叫他的脚尖压抑不住地往那个方向旋转过去。

但狄杰只是若无其事地站着，十足十像一个围观的路人。

沉默了一会儿，在感觉那道目光不再盯着自己后，狄杰拉着波仔转头就走。

“杰哥，我们不……”波仔还未反应过来。

狄杰脖子拧转，瞪了他一眼，吓得波仔浑身一激灵。

“没看到条子过来了啊？他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呢，今晚已经失去干掉丧狗的机会了，留在这里等下被条子查了，这包里的东西怎么解释？”

狄杰说完拉紧身上的旅行袋，快步离开。

波仔回头看看那几个快步走来的巡警，也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脚下连忙跟上。

“杰哥，刚才我看你的表情，你好像跟从楼上摔下来的人认识？”

狄杰此时脸冷到滴出水来，“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