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黎没有理会她，只是带着她向堂外走去。

县令面色铁青地看着拉着人犯离开公堂的卞黎，师爷看着县令的脸色，立刻对堂下的衙役说道：“愣着干什么，快追！”

师爷的话音落在衙役的耳边，八个衙役硬着头皮向前走去，只是原本站在卞黎后方的两个铁手此刻前进一步，挺直了腰板。

八个衙役看着这两个铁手，却是丝毫不敢动作，这两个人怎么说也是盗门铁手，他们八个可不会武功，就算八个绑在一起也未必打得过他们啊。

两个铁手将公堂上的人挡在身前，卞黎则在老鸨震惊万分的眼神下，带着桃月离开了公堂。

时间回到不久前的黎明时分，卞黎走在银钩坊外的小巷中，一阵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在他的耳边回荡起。

他举目四顾，却没有看见一道人影，心中疑惑之下，鬼车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体内的黑气妙用无穷，将黑气运转到双眼，自然能看见凡人看不见的东西。”

卞黎听见鬼车的话，立刻运转起黑风决，将黑气运转到双眼之上。

黑气入眼，他便感到眼中一阵清明，整条小巷清晰地落入他的眼中，而在他的眼中，却也有着不属于这凡世的身影。

一个孱弱得仿佛随时会消散的灵体正站在他身前，看她模样，显然是个年轻女子，她双目流着泪水，口中呜咽着，无助地看着卞黎。

“你为何要跟着我？”卞黎将目光凝聚在那灵体的身上，那灵体猛然一惊，退后一步，显然没料到卞黎能看见她。

卞黎静静地看着她，她看了一会卞黎，知道他没有恶意，这才带着疑惑地问道：“你能...看见...我？”

卞黎点了点头，那灵体立刻露出了喜意，她走上前去，跪倒在卞黎的身前说道：“谢谢...恩公...报仇....”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似乎每说一个词，都要想一想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是谁？我替你报了仇？”卞黎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信息，立刻问道。

那灵体想了想，努力地说道：“我叫...枳月...王余罗...我...自杀...”

卞黎想了想，便猜测她可能是在说，她的自杀是王余罗造成的，他杀了王余罗，自然是为她报了仇。

“既然我已经帮你报了仇，你也应该离开这个世间了，为何还要跟着我？”卞黎向枳月问道。

这一次枳月努力地想着，许久，她才缓缓开口：“恩公...杀了他...人太多...我...靠近...不了...那里...也是...”

说着，她指向了银钩坊，卞黎立刻会意，人多的地方自然阳气重，尤其是赌场之地，如枳月这样孱弱的阴鬼，自然无法接触。

卞黎点了点头，继续听枳月说道：“妈妈...侮辱我...桃月姐姐...杀妈妈...被抓...送官府...”

“妈妈”、“姐姐”、“王余罗”，这几个词语串联在一起，卞黎自然想到了这个枳月是一个娼女。

卞黎静静听着，心想着恐怕是这个枳月死后尸体被老鸨侮辱，那个叫桃月可能是因为她被侮辱而去杀老鸨，如今则要被押送到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