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板,过四天来找我取钱!”
陈正威出去后看到不远处的的于冲,就直接开口。
于冲脸上的笑容就真诚多了,当即就道:
“四日后我再让人来!我先预祝老弟在这边大展宏图了!”
“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我们这些华人漂泊海外,互相扶持才能站住脚。于老板以后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陈正威走过去揽着于冲的肩膀笑道。
随后陈正虎带陈正威去安顿,连带陈巧娘和陈正武一起。
“你们这两天先在我这落下脚,然后再找个地方。”
走了没多远,几人来到巷子里,这里地上污水横流,散发着一股臭味。
两边都是破旧的木头房子,一些女人就在门口生火做饭。
“不用进去了,这附近哪有旅店?要能洗澡的!”陈正威站在巷子口就直接道,压根就不准备进去了。
他刚刚从黄先生那拿了200块,剩下的钱会在动手前送过来。
“花那个钱做什么?我那里还有空地方……”陈正虎下意识道。
他是住在巷子里的一处阁楼,大概十几平,除了他之外还有個叫刘阿林的人住。
那人在手工卷烟厂里做工,要晚上才回来。
“按我说的!要这附近最好的旅馆!”陈正威心中有些不高兴,他可没兴趣去住猪窝。
陈正虎这才带着三人又走了两条街,同时介绍道:“这边是安松堂的地盘。这边的赌场、妓院都归他们管……”
唐人街的组织分为三种,第一种就是兄弟结社,也就是所谓的堂口,或者三合会。
唐人街十几条街,大大小小的堂口却不少,这安松堂就是其中一个。
走过一个街口,陈正虎朝着远处看了一眼,只见一帮穿着黑色马褂,头上缠着辫子的人坐在巷子口打牌,有的人腰间还明晃晃的别着斧头。
“那些人就是安松堂的斧头仔,别招惹到他们。”陈正虎提醒道。
斧头仔,也就是打仔。
陈正威饶有兴致的看了几眼。
随后一行人来到一家三层楼的旅店,前台坐着老板娘大概30左右,相貌一般般。
要了房间后,几人被带到三楼。
推开房间只见里面空间不大,大概十平左右,有两张硬床和一张小桌子,一个柜子。
这个房间一天35分,走廊有个公共洗漱室。
“这就是最好的房间?”陈正威撇了下嘴,还不如如家呢。
“更好的就得去唐人街外面了,来这边的都是来赚钱的,有钱人谁来这里啊?”陈正虎觉得陈正威想要的太多了。
看样子自己这个血亲,原本家里条件不错。
房间里没有单独的卫生间,走廊里有个公用洗漱室。
陈正威去公用洗漱室先洗了个澡,唯一不错的这里还有淋浴,虽然只是一个温水管从头顶浇下来。
简单帮陈正武也洗了一下,随后换了最好的一套马褂。
这看起来就利索多了,就是后脑勺上那根辫子不太方便。
陈正威还不会系,披散在脑袋后面就更丑了,干脆随便扎在脑后。
陈巧娘去洗澡的时候,陈正威和陈正虎在房间里闲聊,从陈正虎这里才知道事情始末。
就像他之前在码头上看到的那样,华人在这边抢了不少人的工作,因此在唐人街外经常受到袭击。
金山市的300家洗衣店,其中八成都是华人开的。
这次被打死的,就是两个洗衣店的老板。
宁阳会馆中的老一辈的习惯息事宁人,不过青壮年是另外一个想法。
而那个黄先生,叫做黄宝儒,就是青壮派的带头人。
不过宁阳会馆只是个乡党,又不是堂口。黄宝儒也只是个普通商人,因此这事才落到自己头上。
至于陈正虎,原本在制衣厂工作,最近失业了,在会馆那等着想找份工作。
黄宝儒给了他三块钱,让他这几天给自己帮忙带路。
“他们人不少,正威,你有把握么?”陈正虎问道,多少有些担心。
“你带路就行了!”陈正威咧开嘴笑了笑,杀气十足。
等陈巧娘也洗完。
三人总算是干净了,众人下楼找地方吃饭。
几人都是狼吞虎咽,就连陈正虎也是如此。
一个炖肉,一个炒肉,两个小菜,一壶酒,一共花了41分。
按照陈正虎的话,这些钱可以买三磅肉了。
这边牛排是13分一磅。
巧娘和正武将盘子都舔干净,这顿饭才算吃完。
陈正威第一个做的事就是去把头发剪了,吓的陈巧娘连忙拉着他:“哥,不能剪,要杀头的!”
“没看那么多人都把头发剪了?这叫入乡随俗啊!”陈正威没好气道。
陈巧娘拗不过他,眼泪都快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