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辕上的青鹿压了压斗笠,方澈攥握油纸伞的手则是用出劲力,稳住油纸伞不会被吹走。
“青鹿姑娘,南照湖你与蓉姐常去么?”
方澈攥握油纸伞,挡下因为车速加快而急啸而来的雨粒。
雨珠拍打在伞面发出闷声炸响。
“不经常,每次去都要打架。”青鹿姑娘压着斗笠,沉声说道。
她脸上没有多少表情,说话又特别的认真,方澈虽未得见其面容,可那股认真劲从声音中可以听出来。
“这次去也要打架么?”方澈问道。
“应该是,而且这一架应该是有史以来最为凶险的,先生,你其实不该接这个镖,你还太弱了,刚刚入真,真气不够浑厚,保不准会被打死的。”
青鹿抿唇说道,声音很诚挚。
不会说话就莫要说,方澈唇角一颤。
“方某既然已经接了镖,自是会全力以赴,那青鹿姑娘可知此去都是要与谁打架么?”方澈尝试套话。
这话一出,车马内外都安静下来,只剩下车轮与白玉石摩擦,风雨拍打车厢的声音。
“说吧,无妨。”马车内,蓉姐淡雅的声音飘出来。
青鹿吐出一口气,一手压着斗笠,一手拉扯缰绳,道:“得跟好多人打啊,城南的赵老爷、齐老爷、孙老爷,还有河洛城内的几个帮派武师,例如怒风帮、血狼帮等等,甚至,少不了还得跟河洛书院的几位武理精湛的武教习斗上一斗。”
方澈:“……”
他现在下车可还来得及?
想要画个地标道图怎就如此困难……
从青鹿姑娘言语中所谈及,这一场南照湖上的会晤,很有可能是河洛出诸多江湖势力彼此之间的碰撞。
江湖很简单,除了人情世故,便是打打杀杀。
江湖也很复杂,因为人心纠缠其中,难以看透,一场打杀因何原因而始,谁也不知。
虽不知碰撞的理由是什么,但江湖之所以能平静,本就是各方协同的结果。
如今,江湖不静,便意味着有另外的力量插足,搅浑了水,使得江湖起波澜。
方澈想到了半月前,蓉姐明明已经说好官方不会出手,却仍有神捕耿策对他出手之事……
一时间,神色严肃了起来。
…………
南照湖。
湖心岛上,桃花树栽种满,在春雨洗礼下,嫩叶迸出枝丫,绿的葱翠。
一座闲亭,一副棋盘,两道人影。
碳炉上的水在滚沸烧着,碧绿茶叶在沸水中上下滚动,释放着自身的茶香,让水色逐渐变绿。
“醉春楼那位,性子可是烈的很,也执拗的很,这半月,你发布了那么多镖令,将她养的那些行镖人都给支了出去,你觉得她今日敢来么?”
一道苍老的身影挽袖拈起一颗白子,落在油亮的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老者对面,则是一位穿着白色锦衣华服的中年人,腰杆笔直,剑眉锋锐,眉下眸光如铁,唇齿挂笑。
“她会来的。”
“既然身在江湖,便无法置身事外,江湖从来身不由己,当浪打而来之时,她便会被推着走,她若不来,便只能是……她死了而已。”
…………
白玉长堤积水成片。
落雨坠下,打起圈圈点点。
感受着端坐车辕的瞎子突然严肃起来的神态。
车厢内,似传出了低低的笑声:“先生可是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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