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媱伫立门外观侯，只觉其内空荡一片，极简极净，气氛又死一般的沉寂着。

玄冥端坐正中位置，埋首于一堆册籍之间。

千夜凉却早已习惯这种氛围，立门口唤了声：“王上，风姑娘来了。”

玄冥头未抬，声未发。

千夜凉待了一会儿，便让风媱进去，自离去。

风媱行至他大案前跪坐，“师傅。”

玄冥语气如毫无波澜的湖面，“你也知道回来。”

“我只是不确定师傅是否愿意见到我。”

玄冥将手中一书丢下，微抬首望她，双眼微合，“确实长本事了，翅膀也硬了几分，你既然决心要飞出我身边，此次为何回来？”

风媱此时已然感受到这平静之下暗蓄的滔天怒气，她与他静静相对，面色尽量平和，“师傅……我想回来看看你。”

“很好，如今看也看了，出去！”

风媱心中忽觉着万分委屈，收了眼光，忍了泪，朝他俯首大拜一回，“徒儿拜别师傅，愿师傅永日安好！”言罢起身，转身疾步外行！

她这里正欲推门而出，身后便被人轻易抱起，飞转过身子。风媱大惊，只见是师傅半环着自己。

“你赢了……”他边道边仔细打量着她。

风媱轻轻退后几步。

“你恨我吗？”

风媱摇头。她只是后来一直不敢深思此事，偶尔梦中沾染了，也能半夜忽然醒来而怅然半晌。而一旦正视，不过失望与心痛罢了。不过这段时日下来，她已经能心平静气反思那一回。

“风媱不过一条凡命，当年得师傅一念之仁适才得到了成长，此大恩未报，原不该更多奢望。”

玄冥听她字字携怨，一时更为愧恨与自责，“阿媱……”

风媱静静凝视着他近日清减不少的面容，心中又是难受……

“为师发誓，从今以后，绝不负你，若违誓言，孤寂至死……”

风媱伸手堵住他嘴，却还是被他说了出来。她心头所有的硬与新生的茧似顷刻间散落，眼圈红了红，眼泪似颗颗通透的珠子往下坠落。

玄冥将她环入怀中，轻轻抱着，像是小心翼翼怀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阿媱，留下来吧，好吗？”

师傅何曾以这般语气对她说话？这令风媱心霎时软了大半，眼泪已然满溢了出来……

“师傅，是寒尘来找的我，为了那唤灵犀的女子，她真有意伤你吗？”

玄冥长叹，头落在她肩头，似是有些疲累，沉声着：“你既开口，为师可以饶她一命，但以后，无论是谁，有求于你，你都要选择站在我这一边，相信我，支持我！”

风媱凝思一会儿，“只要师傅是对的，阿媱必定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