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梵抱起她,飞身而去。
入得房中,将她安放床榻之上,拢好被子,正待离去,风媱却扯住他锦袖,坐起身,将他紧紧拥住。
君梵捧住她小脸,附身吻她洁额,含吻那红唇。
风媱贴近他身子,柔柔怯怯地回应他。
缠绵多时,君梵也只是拥住她,再不多做什么,于她耳畔柔声道:“媱儿,我也是血气方刚的年岁,然而比起欲望,我更愿意尊重你,你可知晓我的心意?”
风媱心内生起一片柔情与感动,倚于他肩头,凤目泪水连淌,“君梵,我爱你……”
君梵身躯一震,笑道:“我也是。”
风媱听来,只觉心痛窒闷,泪水汹涌而出,怕他多疑,遂转身躺下,整个身子钻入被子里去。
君梵见此,便离了去。
次日,君梵在锦华宫内接见了六方来的将军臣子,与他们谈论玄冥界一事。
早在去北荒之前,便有仙探密使回禀玄冥界内今年瘴气大大消减,近月更是于暗中调遣重兵驻扎与天界交邻边防一带。
玄冥界瘴气消减,那是天界盼等不及之事,如今不费吹灰之力便自行减弱,自然是意外之喜。只是接下来,便是一场硬仗要打。而他与玄冥的杀母之仇,与玄冥界的国界强怨,以及两界所有神魔的恩恩怨怨都必将于战场消弭!是以此次回来,他亲自游走天界把持重兵的各方神君,目的就是要集结兵力,挖掘出可用之才,只待即将面临的一场大战。
而这也是他一心想让风媱点头应下婚事,继而留下她,不让她再回玄冥身边,而卷入一片纷乱之中的用意。他担心的是风媱若知道目前局势,不知会做出怎样抉择。是他先招惹的她,也是他让她步步陷入这一段情之中,将来无论她站立哪一边都不会轻松。而在他与玄冥之间,她会选择谁呢?
君梵不能确定,抑或不敢确定。毕竟上一次,她择了玄冥……
又是一日紧张而密繁的议会结束,君梵着人安排各使臣暂住天宫,入夜又于宫中设宴款待。宴会之上君臣之间说说议议,直至亥时方才散去。
君梵回宫路过绥明斋时,里面已经灯火阑珊,寂静悄悄,加之自己也是疲乏,遂并未踏入。
到第二日醒来,洗漱穿戴整齐,便欲同风媱一起用早膳。
君梵方踏入绥明斋内,便见大小仙娥昏睡一地,心内惊惶。一时跨步入内,只未见往常那熟悉的倩影,檀香木案上是一张帛书与帛书之上的白玉镯,各自无声躺陈。
他神色倏忽沉静,蹲下身来,拾起那帛书,两行小字跃入眼帘:还君宝玉,断却前尘。
刺痛着他的眼同心。
君梵捻起帛书,化火焚之,一行清泪缓缓滑落颔下……
“风媱,在你心里,本王终究比不过他吗……”
这一去,至此天高地阔,山长水远,纷繁世事,不过永诀!
君梵摩挲白玉镯,仿佛那上面还残余她的体温。
前日屋檐之上的话语,屋内的痴情缠绵,点点滴滴浮现脑海,他方才醒悟。不禁于心内问自己若他当时开了口,她是否会选择他?
滢玮寻过来时,只见一众昏睡的仙娥,屋内君梵独坐,身影孤寂清和,却又不比往常,只是沉郁不轻。她行上前道:“殿下?风姑娘呢?”
君梵起身,“至今日起,封了绥明斋,任何人不得出入。你去办吧。”言罢起身,衣袍窸窣,墨发轻扬,身影倏忽消失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