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睛,苏旭邪魅一笑。
嘿,讲呗,反正是你让我讲的,别怪我嗷。
“何为剑?有人能告诉我吗?”
起手就是意义不明的问题,苏旭抬起双手,跟耶稣受难似的,表情肃穆而庄重。剑宗的老实人们哪见过这架势,都被镇住不敢说话。
“苏先生,剑是护卫天下的利器。”
过了许久,才有一个弟子起身回答。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弟子们纷纷说出自己的答案。
“诛杀邪魔之物。”
“杀人用。”
“我的信仰!”
“我的爱人,嘿嘿...”
听着台下乌七八糟的回答,苏旭双手虚按,示意他们安静。
“愚昧!”
突然,他怒目圆睁,上身微倾倒,向着台下大吼一声。
前排的弟子被喷了一脸口水,疑惑地看着他。
“这些回答有什么问题吗,苏先生?”
“我问的是,剑是什么,不是剑是用来干嘛的。”
“你们答非所问,已是丢了一颗无垢剑心。”
“我再问一遍,剑,是什么?”
听着台下愈发激烈的讨论,苏旭脑子飞速运转。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演讲,心里怵得慌。
而且台下那宗主老头还一脸认可地微笑,向着身边的长老抚掌说着什么,那中年人长老也是连连点头,偶尔对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你俩搁那赞许啥呢,老子自己都还没编好。
终于,讨论声暂熄,弟子们派出几个代表。
“回先生的话,我们认为剑是国和家!”
“剑是死亡。”
“剑是爱!”
听到这几个回答,苏旭灵机一动。
“对,但也不对。”
“请先生教我们!”
苏旭环视一周,看着那些还有些稚嫩的面孔脸上期待的表情,苏旭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些孩子们完全没有童年,生而与剑为伴,每天的生活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修炼,就这样度过十多年乏善可陈的人生。
所幸,要是石砺锋说的话成真,他们就不必再这样了。
因为死在归墟里就再也不用练剑了。
想着,苏旭高高抬起脑袋,右手指天,左手扶胯,以一个夸张的姿势高声宣布:
“剑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剑是国,剑是爱,剑是死亡,没错!”
“那剑能否是欢笑,能否是悲伤,能否是草木、月光和秋风与寒霜呢?”
“当然可以!”
放下手,苏旭看着几十双迷茫的眼睛,继续高声说道。
“练剑岂是单纯的劈砍,这样流于形式的练习如何能成就真正的剑客、剑仙?”
“万物皆剑,经历世间的一切便是练剑。”
“与友人欢笑打闹,与心上人共赏月色,与父母享受天伦之乐,独自一人看遍风花雪月,这些又如何不是练剑?”
“剑宗的弟子们,僵死的苦练无法磨砺真正的锋芒。”
“唯有去看遍世间的一切,去听潮看海,去拈花抚叶,去逐星追月,去饮风餐露,直到这一切的尽头,你心满意足,垂垂老矣时,”
“你会真正的醒悟,虽然无物非剑,但最锋利的剑只有一柄!”
“就是将这万象归于一身的自己。”
说完,苏旭跳下高台,随手抓了一个弟子。
“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有的,苏先生!”
“为何不表白?”
“我怕耽搁她练剑。”
“你现在给我去表白,无论是否成功,知道了吗?”
“明白了!多谢苏先生给我这个机会!”
像是卸下了沉重的负担似的,少年飞一般的跑走了,
他像是春风一样向着心上人奔去。
苏旭就这样在人群中穿梭着,有一个抓一个,问出各式各样的问题。
有的弟子满脸悔恨,沉默不语,有的幡然悔悟,向苏旭道谢后飞快离去。
就这样,他最终停在了石砺锋面前,他低着头,让苏旭看不清他的表情。
“石宗主,你对我的论剑可还满意?”
苏旭悄悄握住了长安,打算情况不对就释放大召唤术。
这老登听说有渡劫期,怪吓人的。
一旁的长老担忧地看着石宗主,又看几眼苏旭。
“你...”
老人抬起头,面色沉重。
“说的还真有道理!”
冰雪消融,那张老脸上浮现兴奋的红晕。
“苏先生,原谅老朽刚刚的无礼,我是在心中推敲先生的理论。”
“然后在我想通的那一刻,我发现...”
“我已数个甲子未动过的瓶颈松动了一点。”
苏旭看着老头激动地说着自己的发现,悄悄后退一步,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卧槽,这都是我瞎扯的啊,怎么还真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