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挑眉,绯色的唇瓣轻轻张合,“大舅哥,好久不见。”
似乎被这个称呼诧了一瞬,男人神色微顿,继而唇角勾笑,“之前叫我的全名不是很溜的吗?”
正在此时,顾洵泽走了过来。
“我与臻二小姐有婚约,小初随着二小姐叫一声大哥便好。”
顾初立刻甜甜开口:“大哥。”
臻远晁神色不显,镜片后的眸子染了点意味深长,骨节分明的手掌伸出,“第二曲理应陪大哥了。”
“好呀。”顾初大方的覆上他的手。
整只舞蹈,两人没有一句交谈,只是男人一双眼睛始终注视着眼前的人,半点眼缝都没泄到别处处。
顾初任由他看,漂亮的琉璃眼丝毫不见惧意,每一个伸展、回旋得体完美,回转之时,那双眼睛就迎着了上去。
“大哥,你看我做什么?”
男人底底缓缓的笑在她耳畔响起,“成年后的顾小姐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只是装傻充楞的演技精进了。”
“怎么会呢?本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事,大哥总是旧事重提。”顾初疑惑的眨眼,弯唇,“况且,未成年的我和如今的我不是同一我。”
“是吗?”
“当然。”
顾初转了一圈,又回到男人怀里。
此刻正背对着灯光和人群,男人修长微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唇角弥漫的笑带着凉意,“可大哥记性很好,而且心胸狭隘。”他低声呢喃宛若恋人间最亲密的互动。
一曲完毕,顾初朝他行了一个礼,脸上始终从容倨傲。
秦朝暮隐匿在一个侧门柱子下,灯光划过,那双黑眸似乎倾泻了些情绪,下一刻又敛了下去。
他将自己隐匿到更隐秘的黑暗中,转身离去,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东篱薇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她抿了一口红酒,视线落在男人离去的背影上,极淡的勾了下唇。
再看向顾初和臻远晁的时候,那笑意深了些。
*
酒会从早上一直持续到傍晚,整个后勤和安保都是在间隙中轮岗吃饭。
所有的人都在忙着前院,几乎没有人知道秦朝暮回来了。
小别院依旧是半年前的模样,今日更安静了些。
秦朝暮打扫完房间,又铺了干净的床单被子,看着窗外的红梅,眼底出现了一丝恍然之感,不知站了多久,才抽出一本书来。
翻开第一面,是公皙大师的宛若游龙的字:赠公子,惜之。
还附送了一行字:伴随着生活形成的心里缺口,无论是刀伤还是针孔,终将沉淀而去。
一整个下午,安静如玉。
晚宴开始,小别院依旧静悄悄的。
直到夜幕降临,门口几声匆忙的脚步声,消失到走廊尽头。
银龙护着顾初飞速跑了过来,开了自己的房间门,就把顾初往里推。
“姑奶奶,只有这里了,你这里待着,屋里啥都有,你打打游戏,半小时我就来接你。”银龙求道。
顾初一进门就捂住鼻子,她穿着白色长裙,外面套着厚实的红色披风。
“不要,你个臭的,窗帘都没开。”顾初转头就往门口挤。
银龙挡住,急的跳脚,“姑奶奶,你穿这身还能往哪里跑?我早上走的急,忘记开窗了,干净的很。”
“不要,让开。”顾初皱着鼻子,一脸嫌恶。
“姑奶奶,今天是你的主场啊,我能把你塞到这里来已经是飞檐走壁了,你再让我换个地方,是让我去遁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