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皙大师正在讲课,大厅里染着淡淡的熏香。
秦朝暮听了许久,发现顾初看着那尊佛像神游天际。
顾初突然转头,“你信鬼神吗?”
秦朝暮被抓包,别开视线,抿唇,“不信。”
顾初心里切了一声,她是怎么重生的,只有上一世的秦朝暮知道。
“我警告你,不准搞歪门邪道。”
秦朝暮没懂,抿着唇还是嗯了一声。
“不准贴鬼画符!不准半夜三更呆坐着!白天要开窗,晚上要睡觉!”顾初补充道。
秦朝暮狐疑的看着她,顿了半秒,问道:“还有吗?”
顾初一甩脸哼道:“当然有,但我现在不想说!”
秦朝暮:……
似有所感,秦朝暮眸光一变,看向窗外。
趁着顾初午休的时间,秦朝暮离开了小院,沿着一道蜿蜒小道迅速落入山林间,跨过一道沟渠,突然奔跑起来,几个跳跃后,忽然消失下原地。
许久之后。
他找到一条溪水净手洗脸,又清洗匕首的血污,做这些事的时候,表情始终平淡无波,仿佛刚刚遭遇的暗杀只是稀疏平常。
他把白衬衫脱下来重新洗了一下,铺在大岩石上晒着,光着背脊坐在石头上看着湖水里的自己。
如果不是被那个人圈着,他应该在哪里?日子应该会很艰辛吧,因为他绝不会低头回去,不会屈服宿命摆布。
那人说可以借顾家的势,明明是一条再好不过的路,可他不想。
秦朝暮看向远处,蓝天碧水,波光粼粼的湖面令人恍惚。
如今秦辉已有所反应,秦家不会再平静,欲望和利益的催化下,那些人会再次朝他动手,那顾初也会危险。
他应该离开这里,隐匿在黑暗处,蛰伏伺机。
可那个人……
她那样傲慢不可一世,不知道会怎么嘲讽他呢……
秦朝暮回来的时候,顾初的面前放着一个残局,她盘腿而坐,小脸皱着。
秦朝暮刚坐下,就听她问:“去哪儿了?一股子土腥味。”
秦朝暮知道她嗅觉异于常人,抿唇道:“山后有个小湖,我沿着走了一圈。”
顾初又问:“会下这个棋吗?”
秦朝暮摇头。
“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还出去游山玩水,觉得伺候我这个未成年很无趣?”
“不是。”秦朝暮抿唇。
他只是延迟了合约的时间,她却总拿这个挤兑他。
下一刻,一只脚从木几下面伸了过来,豆绿色的袜子晃了晃,还踹了他一下,秦朝暮的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紧绷。
顾初撑着下巴看他:“那你讲个笑话。”
秦朝暮抿着唇看着棋盘,神情紧绷,“……我可以学,你说规则,我争取一遍能记住。”
顾初故意道:“如果学不会怎么办?”
秦朝暮欲言又止,他想说自己不笨,学东西也很快,可对上那直白恶意的视线,他明白过来,顾初磋磨他不分场合时间。
时间悄然。
顾初看着秦朝暮,他很聪明,确实只让她讲了一次规则就记住了,偶尔也会多想一会。
因此大部分的时间里,秦朝暮在看棋,而顾初则在看他。
上一世,她和秦朝暮几乎没有交集,更不清楚他到底是怀揣着什么心思给她收尸,又怎么会出现在封锁的东御岛上。
他的身上似乎藏着许多秘密啊。
顾初撑着下巴叹息,伸手就按住撒谎精的手。
掩饰的再好,她也不是瞎的。
秦朝暮僵住了,不是多大的力道,他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抽出来,甚至反手就可以捏碎那人的腕骨,可他却眼睁睁看着粉色的指尖抚上他手背伤口,恶劣的按了下去。
顿时血珠就冒了出来。
“疼不疼?”顾初问。
见男人想抽回手,她加重了力道,“说话。”
秦朝暮抿唇,“不疼。”
“又背着我搞事情啊。”顾初撑着下巴嗓音轻佻,手指玩着他的伤口来回磋磨。
那力道很诡异,又疼又麻……还泛着一丝痒,却又像挠不到实处,疼一下,酥一下,可他又渴望更疼一些,想让她狠狠的按下去。
秦朝暮睫毛微微颤抖着,喉结滚动,抬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