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玉,或你的命。”那声音依旧平淡不波。
秦齐露出狰狞痛苦的表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被钉在书桌上。
“在、在你母亲那。”
似乎认清了眼前的疯子,秦齐冷汗直流,声音打颤的补充道:“你知道……笙儿虽跟了我,可她对你父亲还有几分情分,这玉她还不肯给我,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齐哥,你在里面吗?”门外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
“三太太,我们正来找您和三爷呢,二爷过来请了,说是起风了,眼看着要下雨,宴会厅那边得过去协助张罗。”警卫长的声音。
“晓得了。”三太太回答。
秦朝暮忽的一笑,捂住秦齐的嘴将那匕首拔了出来。
一声闷哼声抑制不住的溢了出来。
“让她一人进来。”秦朝暮压低声音,匕首抵住秦齐的脖子。
秦齐冒着冷汗朝门口喊道:“我在……笙儿你进来。”
陆笙和警卫长点了下头便走了进来,关上了门,缓缓走进内室。
脸上的笑意便凝固了。
桌子上的鲜血一滴滴的正往下落,砸在地板上溅出一点支零破碎的红色。
陆笙脚下一软,靠着书架才稳住身形。
“朝暮……,你、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快,快放了你三叔,我带你出去。”
似乎找到了一个方向,陆笙眼里的恐惧化为了担忧。
刚上前三步却被秦齐喝退了。
那刀口薄而利,刚刚一瞬便入肉一分,他便感觉了巨大的恐惧。
秦朝暮是一个疯子!
他真的会杀了他,哪怕当着他母亲的面!
似乎认清了这个事情,秦齐慌张的说道:“笙儿,把玉给他,快把玉给她。”
陆笙怔在原地,视线落在秦齐的脖颈间,血珠像拉上的红色的雨幕,狰狞下落。
她后退几步,眼里明明是惊恐却又十分执拗,使劲摇头,“不,不不,不能给他。”
秦朝暮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神情不明。
看来,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他的母亲也怀着某种心思。
真是……令人难过呢。
陆笙睁大眼睛,脸上的血色褪尽,却始终执拗摇头。
“我是在保护你,……朝暮,我是在保护你。你,你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你痛恨的宿命我可以改变的。玉不能给你,不能给你……”
来来回回就那几句。
秦朝暮勾唇,轮廓倒映在鱼缸里锯齿鱼身上,显得他的侧脸生冷可怖。
“我不想和你说这些。”
那张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可那双眼里却透着隐隐的荒凉。
那日。
他寻找十几年的母亲骗下了那块玉,还在他房间里点了香料,做好了两手准备。
为了报复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她将仇恨转移到了自己儿子身上。她想让那人后悔,让他的筹谋功亏一篑。她想毁了那个装在容器里精心培养的儿子,毁了那个男人骄傲的家族使命感。
讽刺的是,自己就是她的儿子。
秦朝暮唇角冷冷的勾起。
也或许她没想过让他死,只是想墨玉换主。
或许认为他会在监狱后假死逃生,金蝉脱壳。
可她低估了这世间的恶。
欲望就是这样,泼天富贵就在眼前,他们为什么让他活,不留后患才是明智的选择。
秦铭,哦不,也不一定是秦铭。
也或许是秦松,秦辉,都可以,谁都比他好摆布。
寒光一闪。
从不把他人性命放在眼中的秦三爷滚落在地,一手捂住流血的脖子,一手伸向前,扭曲着表情发出细小的喉音,祈求看着陆笙。
“给他……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