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将我刑杀,自然不会怪罪!”韩阿六豁达的一笑,退开几步让几名锦衣卫开门,给他戴上脚镣手镣:“利索些,别让马首辅等太久了!”
路过夏允彝的狱室,夏允彝猛然激动起来,拍打着木栅门,高声大喊道:“庞少保,珍重……珍重啊!”
走过熟悉的狱道,进入一间熟悉的刑室,穿着一身首辅官袍的马士英坐在案桌后,昏暗的灯光不时照在他脸上,每一次显露出来的都是阴沉和冷肃,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血淋淋的士子,双手都被木钉钉在椅子上,乃是复社士子吴伟业,见韩阿六进了刑室,顿时泪如涌泉:“熬刑不过……实在是熬刑不过…….”
韩阿六一直算着时间,从他在宫中被捕直到现在,不过一两个时辰而已,复社这些士子不会比他这个紧要的人物被捕拿得更早,但他也没法苛责吴伟业,锦衣卫有多少手段,他比谁都清楚。
马士英挥了挥手,一名锦衣卫扯了块破布将吴伟业的嘴堵住,马士英叹了一声,语气很柔和:“庞少保与本阁也算有缘,当初若不是你持先帝遗诏至南京,我也没底气孤身北上去济南迎驾南归,当今天子没准也要落在东虏手里,庞少保于大明是有大功的!”
韩阿六冷笑着,懒得接话,马士英等了一阵,只能自己开口,猛地一拍桌子:“哪想到你今日竟然勾结东林党,欲行谋逆之事!”
“钱谦益已经交代了,东林党准备借此次东虏入寇淮扬一事大做文章、废天子而另立新君!本阁得天子密诏,借南京京营平叛!”马士英说得冠冕堂皇,朝吴伟业一指:“此贼也已经招供,你与复社勾结伪造圣旨,还从你家中搜出了一张伪造的废主另立的太后懿旨,庞留,你曾也是为国为君万死不辞的忠良,何故要行此不忠不义之事?”
韩阿六依旧冷笑着不说话,冷眼看着马士英表演,刑室中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马士英眉间一皱,干咳一声,说道:“当然了,口供也不一定准确,没准是他们记错了也说不准,圣旨里头到底是什么内容,还得你这个矫诏的当事人说了才算,庞少保,有些皮肉之苦没必要受,你与大明有大功,与本阁又有旧,本阁自然会尽力保你一条性命。”
韩阿六终于有了反应,向前迈了一步,戴着镣铐的双手往前一伸:“马首辅话说完了?上刑吧!”
马士英面色一沉,怒道:“庞少保,你真铁了心和东林逆党站在一起?你也知道,骆家占了这锦衣卫指挥使的日子太久了,羡慕嫉妒的人不少,得罪的人更多,他们动不得骆指挥使,但动你这个义子,怕是积极的很!你何苦受这皮肉之刑呢?”
韩阿六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马首辅,无论我站在哪方,也不会站在你们这边,废话少说,要么就此罢手,要么动刑便是!”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马士英狠狠一拍桌子:“来人!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