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前,金銮殿朝会
宫殿上方的琉璃瓦在光照下闪闪发光,巡逻的侍卫们远远望见,好似一条金色的河流,在这金色河流之上,一条金光凝聚而成的金龙盘踞于殿顶,散发着阵阵火光的朱雀栖息在殿檐之下,一对身形高大,半扇大门高的灵兽狮子则镇守在大门之外的左右两侧。
金銮殿内,一两排沥粉金漆的蟠龙柱立于殿内,精致的蟠龙藻由一块块黄色宝石拼凑而成,天子的御座前摆放六个形态各异的仙鹤、灵龟造型的炉鼎,整座大殿没有什么多余的布置,在没有召开朝会、群臣未入殿之时,显得很是空旷,可这里面的一砖一瓦都是精雕细刻的,装饰得金碧辉煌、庄严绚丽。
殿内,年轻的天子身着朝服,端坐于金漆雕龙宝座之上,身后有一块十二章纹的飞龙玉璧,此刻,他丝毫没有遮掩那一脸如沐春风的笑意。
文武百官按部就班地站在了自己该站的位置上,刚刚弘武帝亲自宣读了颍州大捷的军报,一下子就让群臣振奋了起来,自开战起那紧张的氛围也一下子消融了。
“诸爱卿,朝会前,内阁几位与朕商议过,应尽早拟定赏赐名单。”弘武帝缓缓开口,朗声道:“平嘉伯任扶摇率军大破西戎,领头功,朕要封其为平嘉候。皇城司西南镇抚使曾鼎诚,亲临前线,设计诱使西戎贪功冒进,此番也立了大功,朕决定封其为伯爵,剩下的官兵就论功行赏吧。”
若平日,新帝如此明显地提拔亲信,势必要被清流大臣们挡上一道,就算挡不住也要恶心新帝一番,可颍州大捷,几十年来首次大破西戎,有这般功绩架底,倒也没人敢来说三道四了。
“陛下,臣,有本奏。”兵部右侍郎谢同尘出列,高声道:“我大周边军在颍州大破西戎贼军,此乃普天同庆的喜事,恳请陛下大赦天下,以示君恩。”
“准了。”弘武帝金口玉言,直接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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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办理完出狱文书后,沈醉四人一并走出了天牢。
站在牢门外的四人,除了沈醉入狱晚些还有点人样,一旁那三位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皆是一副破败相,像极了乞丐流民。
只见被沈醉扣下法器发簪的法轲道长披头散发、长须擀毡成了一绺,道袍上沾满了污渍,油光可鉴,丝毫没有了道门高人的模样。
站在法轲道长身边的杨永信这几日不停地搬运泥土,衣衫和脸上都沾满了厚厚的一层泥灰,好似从炉灰里面捞出来的。
站在最外侧的倪坝,衣服更是残破,两条袖子直接就被他扯了下来,赤裸着双臂,身上的布料也在挖地道时被刮蹭出了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窟窿,清早的微风顺着破洞都灌了进去。
迈出牢门后的沈醉,看着远处冉冉升起的朝阳,一脸的岁月静好,感觉自由的空气都是香甜的了,笑意盈盈的沈醉正要和几位狱友们畅谈一下出狱后的发展计划,面上的表情却突然僵下来了。
此刻,一队骑着战马的黑衣人从不远处打马而过,在天牢门前停驻下来。
“谁是沈醉?”为首的那位骑士从马背上跃下,径直朝他们四个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