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挺令人作呕的。”
手指刺击在空中打旋拐弯,蒲涯一个左正蹬,一个右鞭腿,拉开与无皮血尸的身位。
有些东西远远凌驾于恐惧之上。
这种凌驾,足以压过高昂战意,盖过自信把握。
比如。
生理不适。
蒲涯的裤管,滴滴答答不断往下坠落血肉。
原本干净整洁的牛仔裤,被污染了大半截,眼瞅着是不能要了。
难闻恶臭从正下方飘扬,疯狂刺激蒲涯鼻腔。
他苦着脸,愤愤跺脚:“来骗,来偷袭,不讲武德。
“居然使用非常规性武器?
“算你狠!”
无皮血尸撕咬未成,纵身前跃,猛扑而来。
蒲涯脸色阴沉,侧身闪过:“此仇不报,我蒲涯誓不为人。”
无皮血尸头颅打转一周,骨骼连带肌肉撕扯破碎,裸露出腐烂骨骼。
“嗷——”
一声长啸。
自它口中迸射腥臭且浓稠的粘液。
部分粘液在爆发伊始便落在地面,水泥路顿时滋滋作响,遭受侵蚀。
蒲涯脸色剧变,拔腿开溜!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这叫战略性撤退。
懂的都懂。
自诩身体素质出众的蒲涯,在无人小径一路狂奔。
身后血尸紧紧跟随,动作毫不逊色,完全没因肉身破碎而迟缓。
他逃,它追,他插翅难飞。
月光倾斜,将二者影子拉的狭长。
沿河岸的小路愈发难走,地势缓慢朝下,河道也变得宽敞了许多。
不知不觉,脚下道路开始变得泥泞。
每一次踏足都带有明显的拖泥带水感。
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跑的时间一长,蒲涯作为人类的弊端便暴露无遗。
无皮血尸和他的身位逐渐拉扯至胳膊长短,伸手可碰。
耳畔边嘶吼咆哮绵延不绝,响彻如雷,声声催天雨。
腐蚀性液体数次擦着脸颊掠过,再有几公分就是毁容之灾。
这样一味逃跑可不是办法。
然而险境在即,蒲涯反而嘴角微微扬起。
“吼——”
无皮血尸再度起手。
混浊难辨的重爪,裹卷有毒气体,自上朝下挥拍蒲涯肩头。
却见他膝盖弯曲,肩头下沉,敏捷躲闪过致命一击。
借着急刹车的惯性,蒲涯以单脚作为支撑点,宛若圆规似的转向,双手聚拢比出枪型动作,吐出字眼:
“砰!”
声响。
银光闪烁!
某样极细小的硬物,贴着蒲涯头顶急掠飞驰,泛起与河岸一样的粼粼波光。
这道从远方到来的银色物件锋利如刀,切碎了从无皮血尸周身散发的毒烟,径自对准它的脖颈部位。
咚咚——
噗嗤!
眨眼之瞬。
那具狰狞凶煞的头颅,便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翻滚好几圈滑落河底,水花溅射飞扬。
银光在割裂后猛地回收,缠绕至蒲涯指尖。
那竟是一段鱼线。
还是坚韧无比的五号鱼线!
“鱼线也是线。”蒲涯吹了口指尖枪管。
他从察觉到无皮血尸尾随后,就设计了这条路线。
海滨市在数百年前是座靠水而生的渔村,江河湖泊孕育了一代又一代人。
到了现如今这个时代,其复杂水路更是成为了一大城市景观。
在这种背景条件下,海滨市内有一大人群,几乎随处可见。
钓鱼佬。
无处不在的钓鱼佬,在各种地方留下垂钓痕迹。
只要有水有鱼,他们便会出现,哪怕天天空军也阻挡不了这种热情。
因此。
蒲涯选择走这条小路,是经过充分思考的。
果不其然。
在奔跑一段路程后,他就如愿等来了自己所要的大杀器。
小男孩的线能力并非对谁都好使,操控的线本身强度与最终效果息息相关。
用声线对付无皮血尸不好使。
但是鱼线可不同。
钓鱼佬凭借这根小小的线,可以钓上来除了鱼以外的所有东西。
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就曾经说过:“给我一支钓鱼佬部队,我们可以钓来敌人的所有军备。”
鱼线之强,可见一斑。
蒲涯探头张望沉没河底的脑袋,赞许道:“入水姿势一伯昏!”
没想到吧,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哒!
无皮血尸没了脑袋,虽然动作僵硬了许多,但是依然没有即将灭亡的意思。
它遵循本能,继续朝前扑击。
切掉脑袋反而起了反作用,大量腐蚀浓水自断颈处喷涌,使人避无可避。
蒲涯第一时间暴退数步,避免遭受波及。
“古锭刀,酒杀!”
蒲涯行动没有半点犹豫。
并拢的双手手枪分开,五指作爪虚空抓握,他仿佛在操控提线木偶那样,银光乍隐乍现。
铮——
鱼线绷得笔直,交错纵横。
天罗地网顺抓握变掌推出,毫无死角,从四面八方覆盖到位。
踉跄行走,尚且余着一口气的无皮血尸瞬间整齐碎裂。
大块方形血肉接连坠落。
掉在泥泞小道之上,咣当摇晃好似果冻。
怪Q弹的还?
蒲涯对准血肉继续用鱼线分割。
有效补刀,防止复活,这是好习惯!
手起线落,寸寸切割。
果冻很快又化成了迷糊糊。
这一次。
无皮血尸再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