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朵团状白云在湛蓝的天空盛开。
天空之下,被丘陵包围,一片广袤无垠的森林之中,拥有大片田地的格鲁村,就像是山间遗落的明珠,熠熠生辉。
众多的家禽证明着村中的富裕,石块混杂着黏土垒砌的墙壁并没有其他村落般狭长,似乎并不需要将牲畜赶进屋内,与主人一同居住,而这也侧目印证了,格鲁村的繁华
——在其他地方,牲畜是农夫们最宝贵的财产之一。
在一个拥有独立卧室、壁炉与木床的小屋内,身为村中乡绅、兼任村长的老凯文没有被村中央的吵闹所吸引。
他推开房门,颜色更加鲜艳的外套套在灰白的羊毛衫上,不需要缝缝补补的衣服由整个面料所构成;脚下温暖厚实的鞋子绝非专业鞋贩那里买来的二手鞋,而是用皮革专门从矮小的鞋匠处打造而来的崭新尖头靴;他又戴上一顶高顶回角帽,捡起一根长长细细的北境松木拐杖,才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门。
厨房、粮仓、畜栏,这些功能性齐全的房屋与老凯文的卧室形成一個“凹”字,老凯文继而走出这片小农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慌不忙的走向村里最是吵闹的地方。
身为村里唯一识字和会做账本的人,他需要时刻冷静、稳重——这是他给自己的要求,以区别于那些聒噪、愚蠢的村民。
“如果不是贵族老爷们禁止我购买更珍贵的毛皮,我怎么可能还在穿低贱的羊毛?”
老凯文如此想着,心里却又升起一股优越感,一想到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脸上笑容更深了几分。
老凯文没走成几步,忽然碰见从酒馆大厅走出一个摇摇晃晃的男子。
男子打着酒嗝,乱糟糟的头发油滑干枯,坑洼密布的脸庞带着一双醉意浓浓的双眼,一簇胡子挂在下巴,见到老凯文,这位外乡人裹了裹亚麻衣衫,大着舌头招呼道:
“啊,是凯文村、村长啊...你,嗝,你这是,去哪啊?”
望着这个醉鬼,老凯文一下午的好心情顿时消失大半,皱着眉头看着这位几日前来到格鲁村,自称流浪佣兵的家伙。
与初见时的惊慌不同,老凯文此刻再见这位佣兵,眼里只剩下鄙夷与不屑,冷冷扫了他一眼,道:
“你到底还要在这住几天?”
酒鬼摸了一下发红的鼻子,眼神迷瞪道:“什么住几天?”
在老凯文愠怒的脸色中,男人拍了一下脑门,好像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哦.....也许可能大概是住到我的钱币买不起酒的那一天吧!谁知道呢?”
他夸张的笑了一下,“当然,也可能是我睡不起酒馆那位胖胖的玛丽大婶那一天,你知道吗,玛丽真是个壮硕的女孩,她的屁股就像磨坊里旋转的风车,体力也很好,有时候我真的吃不消...”
听着酒鬼的胡言乱语,丧偶多年的老凯文面色一红,然后暗骂一声无耻,也不知是在斥责酒鬼还是自己肮脏的想法,他面色冷峻道:
“不要再说了!既然你想住就继续住吧,我现在有事要办,没功夫和你聊这些毫无营养的话题!”
看着匆匆而走的老凯文,酒鬼喷出酒气,像是说醉话般口齿不清道:
“什么要紧事?不就是去勒索别人吗?”
酒鬼扭头又给自己灌了一口,“没出息的家伙...”
在老凯文刚消失不久,西蒙科骑着驼马,与前面带路的小克瀚以及温妮也出现在酒鬼眼前。
小克瀚步履矫健,温妮一路小跑,西蒙科骑在马背,听到弗朗杰出事后,心里沉甸甸的他急忙前去查看情况,路过村口时,见到一个宿醉的酒鬼正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西蒙科皱起眉头,但也只是略微扫了一眼,见没有携带武器,就继续赶往声音嘈杂处。
酒鬼眼巴巴望着西蒙科消失在视野中,这位目光从始至终并没有看向西蒙科,而是一直看向他所骑着的驼马上,他摸了一把嘴,蹭上满袖的酒水与油渍,用只能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嗯...不像我,我从来不勒索别人,我想要的,只需要拿走就好了。”
……
咚!咚!咚!
格鲁村村中央,踹门声一声比一声剧烈。
眼看着房门内的医生避而不见,痛失爱子的男人越加愤怒,他路过大哭的妻子怒骂一声让她闭嘴,然后在妻子害怕的眼神中,抱起一块碎石,就要砸开眼前坚硬的木门!
“哦天哪,卢昂好像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