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厚照率领大军北上的时候,东瀛的军队已经结集完毕,陆续离开马岛。
次日,毛利家的军队率先在釜山登陆,向着仓促结集的十万海防军发起进攻。
是役,高丽大军复刻了二战时法兰西的雄姿,完美的诠释了何为“一触即溃”。
收拾完海防军后,毛利家家主毛利元就不等后续大军结集,便直接率两万本部向高丽王京汉城发起冲锋。
奇怪的是,其后赶到的武田家、伊达家、岛津家等势力,得知毛利元就的动向后,仅仅只是骂骂咧咧了一番,便奔赴彼此的战场,获取战果。
压根没有人考虑驰援毛利家。
面对这种大逆风,毛利家却毫不在意,一路孤军奋战,摧城破关。
于是,五日之后,结集大军防守的汉城沦陷,高丽国主仓皇出奔平壤……
这时候,皇室、上杉家、北条家、巫女机关乃至本愿寺的后续军队,已经瓦解了沿途的一切抵抗势力。
随后,织田家的主力以碾压般的势头攻陷平壤,将还没来得及跑路的高丽国主斩杀。
自此高丽军队的士气衰败到了极点,纷纷放弃了抵抗,不战而溃。
等织田信长赶到几乎沦为废墟的平壤时,高丽全境八道也已尽数沦丧,李氏王朝彻底成为历史。
几乎同时,大明的主力也已经通过鸭绿江畔的国境,来到铁岭一带。
说起来,原本按照外交条例……
高丽身为属国,就算遭受侵略,也需要向宗主国明朝求援,明朝才能发兵。
但东瀛这次出兵的动作实在太快,高丽大军崩溃的速度也太过离谱。
导致高丽国主李昖的求援书函还没到达大明境内,就身死国灭。
遇到这种情况,朱厚照也懒得继续纠结那些外交原则。
一边下令让边境开关,收容难民;一边让大军依次进入高丽。
老实说,如今的情况有点微妙。
能吃掉东瀛的话,还能顺便把高丽收入囊中。
打输了,自然输的彻彻底底。
但赢了的话……
在各种意义上,都算是开疆拓土之功了。
***
高丽·咸镜道北
天地凄清,残阳如血。
在独孤恋儿的指挥下,隶属无双城的数万先锋大军已然率先踏入高丽领地,安营扎寨。
延绵数里的军营中军纪肃穆,刀枪如林,寒芒闪烁。
此地距离大明国境不足百里,原本商贾往来,甚是繁荣。
但经过了一番战争的洗礼,此地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情况如何?”
林轩走出营帐,看了看远处空旷的原野。
空气中无时无刻都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让人极为不适。
“禀主上,密探汇报说,织田信长打算将此作为侵犯大明的主道,故而派遣大友宗麟征调全境国崩火炮,将此地驻军和障碍尽数摧毁。”
“经过数日轰击,大友宗麟也弹尽粮绝,难以为继。如今由第四军团、上杉家家主上杉谦信的本部值守此地。”
独孤恋儿一挥青龙偃月刀:“听闻上杉谦信也是个高手,寻常刺客难以近身。不如恋儿晚上摸进她的营帐,偷偷将她斩了如何?”
“你好歹也是前军主帅,能不能有点大将之风……”
林轩无语道:“就算要去刺杀,至少也弄一场夜袭,把上杉家的主力尽数摧毁吧。”
“主上说的是!”
独孤恋儿眼珠转了转:“那恋儿这就点八百死士,晚上便踏破上杉家的本部,将上杉谦信和她那个女军师一起砍了?”
“先等一等。”
林轩摆摆手:“织田家此番派来的监军是谁?”
“好像叫竹中半兵卫,这人没什么名气,恋儿也不知道他做过什么。”
独孤恋儿想了想:“这人在织田家似乎担任谋士之位,除了负责监督上杉谦信外,还兼任第四军团副军师及大僧侣。”
“竹中半兵卫啊……”
林轩心念微动:“那目标改一下吧,晚上先把这人杀了,你把敖姑娘和灵蕴也一并喊来。”
历史上的竹中半兵卫,应该是在丰臣秀吉的屡次邀请下,才出山成为织田信长的家臣,逼格颇高。
但这个版本的猴子秀吉还真就是只猴……
因为这个改动,织田信长似乎也没太过重视竹中半兵卫。
导致竹中半兵卫的地位也没高到哪去。
说起来,东瀛人对竹中半兵卫,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喜爱。
虽然此人在正史上没太多记载,但民间却吹得极为厉害。
还经常碰瓷诸葛亮,有“今孔明”之称。
说实话,林轩感觉这厮碰瓷诸葛亮,有些莫名其妙。
别的不说,诸葛亮好歹活了五十多岁,可这厮一共就活了三十多岁……
硬要对标,也应该是对标庞统、郭嘉之类英年早逝的吧?
算了,林轩也懒得多想了。
就凭着碰瓷诸葛亮,也先送他上路吧。
“是,恋儿明白!”
***
上杉家的军营素来以干净整洁、简单实用为主。
就算家主上杉谦信的将帐,也只是因为摆放沙盘的原因较为宽敞,整体还是不甚显眼。。
但大军后方,却矗立着一间极为华丽美观的大帐。
大帐聚集着五十多名武士、忍者、阴阳师乃至巫女。
众人正或坐或站,神色懒散。
“八格!其他几路大军,都在美滋滋的烧杀抢掠,天天都有新鲜货色玩。”
“就我们跟来的这个裱子军团长假清高,整天装腔作势的吃斋念佛。”
一名矮个子刀客擦着手中的倭刀,骂骂咧咧道:“被织田大人派到这来,真是倒霉透顶。”
“人家又没这个功能,怎么玩啊?”
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忍娇笑道:“要不要玩玩我?”
她原本是伊贺的下忍。
织田家的大军攻破伊贺里,斩杀伊贺忍主百地三太夫之后,便跟着几名残存的上忍归顺了织田家。
军队生活虽然也算是严格,但比起忍者之里的苦行僧生活要好得多。
不少忍者也都开始放纵起来。
“神经病!”
矮子刀客怒道:“你们女忍整天在身上,下各种各样的毒。你不恶心,老子还恶心!”
“忍术就是这样的,我也不想啊!”
女忍冷笑一声:“哼!我就说你们怎么不偷腥,宁可挨军棍也要偷偷溜出去,原来是怕死?”
“笑话,你不怕死?”
矮子刀客不屑道:“有种的话,你死一个给我看看。”
“这样说,就没意思了……”
女忍叹了口气:“不过我身体带毒,也活不了多久了,早晚的事。”
“你做了这么多缺德事,早该死了,还怕个屁!”
“还是有点怕的。”
女忍叹气道:“你知道不?织田家御用的天下第一女忍,前阵子都受了重伤。”
“第一女忍?铃女么?我知道这人。”
“风魔小太郎大人说过,铃女的忍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之境,便是服部半藏也有所不及。”
矮子刀客讶然道:“她是被自己身体毒死的?”
“这倒不是,她是前阵子遇到了一个明朝的细作,最后中了那人的一道剑气……”
“你是不是有病?”
矮子刀客大怒:“你说了半天身体带毒,最后挨了一剑也算?谁他妈的被捅几剑能不死?”
“铃女可是堪比剑圣的强者哦!”
“嗯?那……那又如何?”
矮子刀客沉默了下,嘴硬道:“剑圣就能不死么?”
“哼!”
大帐中央,一名始终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睁开眼睛。
仿佛冷电一般的目光,落在矮子刀客身上。
虽然中年男子未曾说话。
但整个房间的气温,都似乎下降了几度。
他是昔日东瀛剑圣柳生无极的后裔,柳生宗严。
又经过上泉信纲的指导,突破为大剑豪。
距离剑道至高的“剑圣”称呼,也只有一步之遥。
“柳生大师,对不起!我没有不敬的意思!”
矮子刀客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个“土下座”,跪在柳生宗严面前。
土下座是一种日本礼仪,即五体投地地谢罪。
这是身份卑微的人,向身份尊贵的人表示极度恭敬的礼仪。
在东瀛,强者自然随心所欲,谁也管不了。
弱者则普遍需要学习一下这类礼仪。
可以活的安全一点。
“跪五分钟,反思一下,以后不要口不择言。”
柳生宗严神色稍缓,望向女忍:“你刚刚的东西,说下去。”
“啊?哦!铃女的伤,换成剑豪、剑圣的话,其实没什么大碍,最多也就缺胳膊断腿的。”
“但咱们女忍全身都是毒。一旦受伤无法压制,剧毒顿时蔓延全身,就算是国手也不一定能医的好。”
女忍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柳生大人,人家好怕啊!”
“我不是问你这个。”
“你说铃女……哼,堪比剑圣,居然被明朝细作所伤?”
柳生宗严怒道:“剑圣就这么不值钱么?”
“这个……,这事情国师大人下了封口了,私下传的神乎其神的,人家也不知道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