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赶紧说道。
青梅竹马很冷静地看着杨丰。
杨丰也很冷静地看着她……
“内个,你的靴子破了。”
杨丰说道。
青梅竹马下意识地低头。
“哈哈哈哈……”
杨丰得意地笑了。
青梅竹马瞬间气的满脸通红,但又不好发作,只能眼看着他很得意地在身旁走过去,城墙上她爹低头看着,也没说什么,倒是旁边胡掌印笑得颇有些开心。他们看着杨丰走上城墙,然后杨秀赶紧又解释一下杨丰失忆的问题,顺便给他介绍一下这些世交,除了卫经历潘廷楫其他的确都是世交。胡掌印叫胡然岳,世袭指挥使,掌印指挥,但是个满口之乎者也的文人,他之下就是王伯父王宗,世袭指挥同知,然后剩下几个指挥也都是世袭,杨家的也在,是他一个族叔杨大勋。
除了这些武职,剩下文官就是潘廷楫为首,事实上现在各卫经历反而是真正实权,这个职位原本是给各卫负责文书出纳等事务的,但随着文臣压倒武将反而成了类似总管的。
他是真正管事的。
反而这些指挥使,指挥同知,佥事们基本上不管事。
至于城内士绅,则是他那个苏世兄为首。
苏敦生。
也是秀才。
“苏京。”
杨丰沉吟着看了看据说同窗好友苏敦生。
后者这么有话语权,甚至一句话连吊桥都拆,是因为他爹苏京是御史。
这好像是坑死孙传庭那个啊!
杨丰突然想起,孙传庭出潼关,就是监军的御史苏京,不断向崇祯告状说他畏敌不肯进军,甚至崇祯还给苏京尚方宝剑,要他监督孙传庭,再加上陕西士绅因为孙传庭动他们土地,也联合起来逼他,最终孙传庭才无可奈何出潼关最终断送崇祯最后一点希望。
所以,这是苏京的儿子?
“杨贤侄,你这铁车是否只能走平地?”
王宗突然说道。
“呃,小沟坎还是能过,但深些的就过不去了,你们就把它当马车,马车走什么样的路,它就走什么样的路,而且它很重,十万斤,所以土质松软的也没法走。”
杨丰说道。
王宗点了点头,忽略了他之前那一脸纯洁的失忆表演。
“诸位,此物并不能挡建虏大军,真要是建虏大军围城,只需要掘一道壕沟就能阻挡其前进,更何况此物并非坚不可摧,看看前面就已碎裂,若建虏以火炮击之,必然洞穿。此战不过侥幸趁敌初见此物,惊骇之下不敢迎敌,更何况总共不过一牛录而已,若建虏大军至此,我等终究不能靠此物守住城池。而此番建虏死了一百多人,也必然不肯放过此城,一旦破城少不了屠城,故此还是趁建虏未至,先行撤往墟沟营。”
他看着其他人说道。
“桑梓之地,岂能轻弃,诸公此前尚且欲守,如今大胜之后却要弃城,不知是何道理?”
苏敦生愤然说道。
“贤侄,此前守是因建虏不过路过掳掠而已,只要我等坚守城池,建虏知不能旦夕而下,自然知难而退,但如今杀了他们这么多人,建虏就算为报仇也必然要屠城。
这些可都是他们正黄旗精锐,一下子死了一百多,就算为了颜面,也断不能轻易放过我等。”
王宗说道。
“世伯是说丰生杀敌反而错了?”
苏敦生毫不客气地说道。
他爹是御史,他才不怕区区指挥。
“杀敌当然没错,但撤还是得撤,咱们不能冒这个险。”
胡然岳说道。
“胡掌印,安东卫职责守城,弃城而逃如何对得起陛下。”
潘廷楫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
……
杨丰默默转身,带着俩妹妹走向城下。
“丰生何故离开?”
胡然岳喊道。
众人停止扯皮,一起看着杨丰。
杨丰回过头……
“诸公以嘴杀敌,杨某以此杀敌。”
他幽幽说道。
紧接着他抡起手中短撬,一下子抽在女墙上,坚固的青砖瞬间崩飞。
然后他就那么留下城墙上一群目瞪口呆的世交们,径直走下城墙,苏敦生随即跟着跑下城墙……
“去,凑一批弓箭手,都要真正能射准的,另外还要一批长矛手,长矛越长越好,要是有鸟铳之类更好,大炮就不必了,万一炸膛就全完了,但标枪手可以。
再找些木匠。”
杨丰边走边说道。
“岚山头还有几尊海防大炮,并非最近所造铁炮,而是当年防御倭寇时候留下之铜炮。”
苏敦生说道。
“不炸膛?”
杨丰说道。
“不炸!”
苏敦生很肯定地说道。
“那就弄来,大不了周围堆一圈沙袋。”
杨丰很有气势地挥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