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少了几名牵扯进太子谋反一案中的重犯,以及白莲教上一代传功长老。
让黄天感到奇怪的是,老周交代的,昨晚夜袭劫狱的目标,侯大将军居然还好好地呆在牢笼里。
“怎么,看见本公,很意外?”
不知怎的,性子极为倨傲的侯大将军,竟然和声细语,主动与黄天交谈。
黄天可不敢招惹这位,往破碗里舀了一勺全新版本的香浓稀粥,就走向下一间牢房。
“狱卒,莫慌,和本公说话不会牵连到你。须知本公昨晚有机会出去,没有选择逃跑罢了。”
侯大将军看都不看破碗里的稀粥,出声想要叫住黄天。
见黄天给隔壁牢房送了饭,仍脚步不停,往下走去。
侯大将军无奈说出自己的目的:“魏公体弱,昨晚受了波及,旧疾复发。本公想请小郎君向朝廷打个申请,给魏公延医问诊。”
顿了顿,见黄天依然不为所动,侯大将军幽幽叹道:“魏公官声极好,在州郡爱民如子,任御史秉直谏言,为太子宾客,侍从规谏,赞相礼仪,无有失职。此次太子起事,魏公谏言苦劝,太子不听,将魏公幽禁于东宫之中。太子失败,魏公本无需入狱,自愿为之而已。攘奸卫天牢,苦楚之地。以魏公体质,旧疾复发,恐有意外。”
在侯大将军吧啦吧啦讲一大通话的时候,黄天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想去听对方说了什么。
但是,侯大将军到底是国朝有数的统帅级别的军方大人物,武道之中的超强者。
即便受制于攘奸卫天牢的特殊禁制,一身强横武道修为无用,依然能够以肉身使出传音入密的功夫。
侯大将军的话,仿若魔音,嗡嗡灌入黄天耳中,怎么也屏蔽不了。
若不是要保持形象,黄天真想大喊一句“烦死了!”。
魏公官声好与不好,体质弱与不弱,旧疾复发不复发,关他黄天一个小小送饭狱卒什么事?
就算魏公死在天牢里,也……
好吧,魏公入狱之前曾是国朝最为顶尖的那一小群文官,哪怕卷入太子谋反案,也不能随意死在天牢里。
但是眼下这个时间节点,黄天哪敢如侯大将军所说的那样,向朝廷上报啊。
真以为两位攘奸卫指挥佥事,那般看似苛责刁难,强人所难,逼迫黄天审讯,实则走走流程的好事,会多次上演?
信不信黄天下午上报,晚上就得蹲牢里?
怀着一肚子的抱怨,黄天结束了今天中午的放饭。
路过病怏怏,脸色极差的魏公之时,看都没多看他一眼。
对侯大将军更是避之如蛇蝎,远远绕开。
“陈国公,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魏公身体差,但精神状态反而很好,怡然自得地端着破碗,小口小口喝着稀粥,细嚼慢咽,似乎在品尝世间奇珍一般。
“不试试怎么知道?”
侯大将军右臂绷紧,右掌一挥,打出一道劲风,推动自己的破碗丝滑地挪移至魏公牢房前,“魏公,我没胃口,你替我吃了吧。”
“谢过陈国公了。”
魏公也不客气,端起第二碗稀粥慢慢喝了起来。
“惭愧!”
侯大将军却不敢当这一声些,羞赧说道,“魏公早有断言,起事绝无成功可能,君疾自大,未听魏公金玉良言,反倒牵连魏公,惭愧至极!惭愧啊!”
魏公洒然一笑,颇为豪爽:“陈国公,你我同在东宫为官,辅弼太子,自是同气连枝,何来惭愧一说。”
言罢,魏公哈哈一笑,小心放下破碗,倒头就睡。
他确实旧疾复发,并非卖惨,希冀打动皇帝,借此求生。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