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这估计是这位年轻小伙从昏迷中醒转过来后的第一个念头。
一阵风来,透窗而入,吹得柜台上的灯火微微摇晃,而就在这灯火的摇晃中,小伙终于清醒了!
他神情陡然大变,随即两肘撑地,就想来个鲤鱼打挺。
只可惜,程序运行出错。
出现了数据冗乱!
而且还是非常严重的数据冗乱!
两肘才刚刚撑地,都还没来得及使劲呢,小伙就感觉右腰处猛地酸痛。
认真说起来,痛只有三分,酸倒有五六分。
还有剩下的那一两分,则是麻,和某個异世界的藤椒花椒胡椒混一起般的麻。
强行运行冗乱数据的结果,就是小伙刚刚仰起约摸二十五度角的上半身,在一声极为难受的闷哼中,遵循着大地引力的指引,重新回归地面。
噗通一下。
像坏掉的失了气的皮球砸在地上。
“小心,你身体有点不舒服,怕是要好好休养几天。”
方哲温声说道。
像极了一位妙手仁心的医师。
不,他现在就是医师!
“方……方医师……”
刚才这一摔,好像把小伙的嗓子也摔坏了,他的声音哑涩得很。
“你认识我?那咱们可就是熟人了!”
方哲微笑,“兄弟,贵姓?”
小伙艰难地转着头,看看左边,看看右边。
他的老大躺在左手边,他的二哥和三哥躺在右脚边。
连他自己在内,一伙四人,整整又齐齐,躺倒在离药铺大门近处的地上,像是要给人做脚垫。
“方医师,我,我们认栽!”
如同刚刚干咽了半斤锯屑,小伙的声音喑哑。
“还没说呢,兄弟,贵姓?”
方哲继续温和问着,没有半点的不耐。
小伙的神情复杂,脸色也在不停地变来变去。
今日刚刚获得的细致感知,让方哲甚至隐约感受到了小伙心里大致的想法。
大约一分钟后。
“我老大姓沙,我姓江。”
小伙低垂着自己的眼帘,这般说道。
“沙药师的那个沙,大江炭行的那个江?”
方哲微微愣了一下,这般问道。
“是。”
略有沉默片刻之后,小伙眼帘垂得更下,这般应道。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还是麻烦兄弟你仔细说说?”
方哲蹲在小伙身边,如嘘寒问暖。
已经抖露出了自家一行人的身份,小伙这时也不去想那么多了,三言两语,便说出了事情始末。
事情其实很简单,和方哲猜得差不多。
木帮的首席药师,沙药师,也就是前几日许纯华寿宴上对他阴阳怪气的那个老头,不忿于这外地来的毛头小子轻而易举就夺得了江秉南的欣赏看中,更不忿于那日寿宴上,许堂主也对他刮目相看。
一个初来乍到的外地小子,何德何能?
而且,方哲也根本就不是木帮的人!
外人可能认为他是木帮的人,但沙老头却知道,他不是!
而且方哲和木帮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其中的过程,沙老头也清楚得很。
这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拿捏的小子!
“沙药师要你们怎么对付我,打死了,然后沉海?”
方哲淡淡说道。
“不不不,没有没有没有!”
方哲这淡淡的话语,却吓得小伙简直全身都惊悸起来,他拼命地摇头,然后道:
“沙老没有这个意思!”
“沙老只是想让我们……想让我们教训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