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便砍!”军使被激出了狠意,抬起脖子。
哒哒哒!
十余骑疾驰赶来,喝住了剑拔弩张的众人。
为首的将领问了情况,当即发飙,“难怪老夫说怎地这般热闹,拿下!”
军使被两个军士按住,他嘶声道:“小人无罪……”
“这等小把戏也想瞒过老夫?”将领冷笑,然后冲着王贺拱手,“还请转告定远侯,明日定然给他一个交代。”
王贺知晓军使只是个小虾米,点头,“我记得你!”
“老夫也记得定远侯。定北军当初一战成名,老夫欢欣雀跃,没想到定远侯却远走西北,令老夫嗟叹不已。”
王贺回禀李献,李献此刻没了睡意,起身出门。
“这是袭扰。”李献蹙眉,“若是想恶心我……没这个必要。”
那些人的目的何在?
“他们就是要让你心烦意乱!”韩薇打着哈欠过来,“当年我在宫中时,有对头为了让我分神,便令人夜里在附近学鬼叫。”
李献看了她一眼,夜色下,韩司言看着多了几分女人味儿。
“牵制!”李献点头,“难得你有聪明的时候。”
“我何时不聪明?”韩薇瞪眼。
“许多时候迷迷瞪瞪的,我懒得说。”李献笑了。
“胡说!”韩薇皱皱眉,“对了,咱们何时回去?”
“再等等。”
李献摇头。
“等谁?”
“我在等一个人。”
李献负手在院子里缓缓踱步。
太后老了。
此次归来见到她的第一面,李献心中颇为震惊。
当年那个冷肃的令人心颤的太后,如今却脸颊松弛,老人斑零星散布在脸上,脸色苍白,头发白了大半。
他一直觉着自己无法改变大宋的局面,但却没想到,自己的出现却影响了太后的命运。
历史上太后的病倒还得再等几年,此次提前,也算是李献这只蝴蝶的作用。
他隐隐有种感觉,若自己此次离去,下次再归来,多半是因为太后驾崩。
他不舍那个看似凶狠的老太太。
在这个世界里,正是这个老太太给了他长辈的关爱。
哪怕他去了西北,来自于太后的支持依旧源源不断。
太后遣使去西北,每每是过问他的情况,却对自己的情况只字不提。
这个倔老太太啊!
李献还想努把力,把她带去西北。
至少,让她放下权柄。
否则太后和官家之间必然会生出不可愈合的裂痕。
清晨,李献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
定王府,赵元俨吃了一块干饼子,喝了一杯清水,干咳一声,“更衣!”
换了正装的赵元俨让管家不禁老泪纵横,“像,像太宗皇帝!”
“今日,家中不许外出!”赵元俨吩咐道。
“大王放心!”管家抹去泪水,“谁敢出门,老奴打断他的腿!”
赵元俨缓缓走在府中,他想起了当年自己风光时……
太宗儿子不少,赵元俨排行第八,本来有个弟弟,可那个弟弟早夭,他便成了太宗幼子,深得太宗皇帝喜爱,说是要把他留在宫中。
帝王爱长子,百姓宠幺儿,这话有些扯淡。长子对于帝王而言便是对头,和他争夺权利,盼着他早些咽气好继位的狼崽子。
所以帝王喜欢谁,都不会喜欢长子,也就是太子。
彼时的赵元俨声威赫赫,在大宋谁敢不敬?
若非长子继承制,有人说太宗皇帝定然会立赵元俨为太子。
在这样的环境中,让赵元俨不禁生出了些别的念头。
为何我不能是太子呢?
若是太宗皇帝再多活十年,弄不好还真能被他给逆袭了。
太宗驾崩,真宗这位兄长对他也很是不错。
但终究没法和太宗皇帝在时相比。
好不容易真宗驾崩,赵祯继位,垂帘听政的却是令赵元俨忌惮的太后。
他最忌惮太后那双眼睛,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更担心自己会忍不住露出些令太后猜疑的言行,故而干脆躲在家中装病……本王疯了!
疯子自然不可能谋朝篡位,赵元俨觉得自己安全了。
但没想到太后竟压根就不在乎他。
原来本王装疯卖傻错了。
负荆请罪后,赵元俨看似欢喜,可心中却羞怒难当。
他上马,一路到了宫城前。
今日不议事,太后和官家应当都在各自歇息。
这是最好的机会。
“去。”赵元俨淡淡对侍卫说道:“就说本王请见官家。”
“是!”
没多久,侍卫出来了,“官家有请大王。”
赵元俨跟着一个内侍到了殿外。
张泽出来,问道:“官家有些事,令咱来问大王可有急事,若有,咱去转告。”
赵元俨深吸一口气。
“本王得知一事,陛下生母,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