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进宫,张泽的脑海中老是出现一个老人犯不肯出狱的场景,然后自嘲,觉得自己魔怔了。
正好有刑部官员求见官家,公事禀告完毕后,张泽去送此人,路上不经意的提及了此事。
“有啊!”刑部官员诧异的看了张泽一眼,没想到此人竟然知晓此等事,“那老人犯抓着栏杆不肯出去,哭着说外面是另一个世界,他无法存活。最后被乱棍打出大牢。是夜,他就吊死在刑部大牢的后面。”
张泽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发寒。
体制化!
定远侯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两个故事。
张泽仔细思量,回去告知了赵祯。
赵祯有些宿醉难受,捂着额头,一怔。
“他这是在点醒我,莫要习惯了被困在宫中,甚至还乐此不疲,不敢直面外界。”赵祯走出去,仰头看着蓝天。
少年少有的中二了一次,指着天空道:“我必不会令你失望。”
帝王的誓言能引发天地感应,张泽不敢隐瞒,令人去禀告了太后。
太后默然良久,提笔在一份被她狠批的奏疏一角写了一行字。
——天下牢笼。
冯拯最近这阵子老是告假,许多时候是王钦若在代为履行首相的职责。
首相之位定下来了,但次相却没定。
鲁宗道请缨受挫后,被不少人视为刺头。但这厮却越挫越勇,最近表现的很是出色。
王曾老道,不急不躁,做事稳妥。就是老头脾气不好,见到看不惯的人事就会喷。
次相谁属,这是朝中当下最大的悬念。
别看都是宰辅,可首相,次相,末相的权力和话语权不同。三相之后的宰辅,那只是预备役。
所以,次相争夺战开始了。
吕夷简毕竟是名门贵子,吕蒙正这位名相给他留下了令人羡慕嫉妒恨的人脉。利用这个人脉,吕夷简最近的呼声很高。
争夺首相,他的资历不够。但次相却没问题。
今日朝会,一开场,就有官员出班赞誉王曾。
“……王相老成谋国,一语便道破了此事的玄机,令臣恍然大悟。”
接着不少臣子出班赞美老王曾。
这不对!
吕夷简眯着眼,发现王曾虽然看似平静,可隐隐也有些惊讶之意。
显然,这不是他的手笔。
那么是谁?
“王相行事周全,老夫与之共事多年,知之甚详……”
当王钦若一脸吃大便的模样出来赞美老对头王曾时,吕夷简低下头。
他知晓,自己和李献那场论战的影响爆发了。
他若是只窥听也就罢了,可不该出去和定远侯辩驳。更不该当着官家的面……被定远侯一番话刺痛了内心,把自己内心深处的小和无措展现在了官家眼中。
官家目睹了这一切,定然觉得心中的某些东西轰然倒塌了吧!
是了,昨日有人说官家出宫,竟然夜宿定远侯家。据闻,还喝多了。
可王曾呢?王曾也曾窥听!
吕夷简抬头看了帷帘一眼,突然恍然大悟,王曾事后没和自己一起出宫,而是托词有话叮嘱李献。当时吕夷简被李献那番话刺痛了内心深处,有些神思恍惚,没有细究。此刻想来,王曾定然是去禀告了太后……
二人窥听,你吕夷简还进去辩驳了一番,丑态毕露,吓到了官家。且事后王曾来汇报了,态度端正。
你呢?
吕夷简深吸一口气,看了王曾一眼。
老狗!
他知道。
太后这是在为官家和定远侯出气。
女人啊!
你的名字就叫做小心眼!
吕夷简眼中闪过痛苦之色,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会选择正大光明的进去,而不是窥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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