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献发现赵祯无声说了一句:狗贼!
你也有脾气啊!
李献暗笑。
“没法借此断案。”杨琪都看出来了此事不妥。
“不能动手,此事麻烦了。”
随即,众人回城。
秦宣才三十多岁,祖父当年是六品官,父亲是七品官,到了他这里,先帝仁慈,在他九岁岁时就给了一个七品的官衔。虽然没有职事,却有俸禄,也有地位。秦宣也颇为争气,接掌家业后,十余年下来,把父辈传下来的家业扩张了一倍有余。
秦家来了两个客人,秦宣亲自作陪,三人在院子里喝酒。
枝头春意闹,前方还有女伎歌舞,更添了几分春色。
“秦兄此次出手的时机恰到好处,诸公颇为欢喜,都说,秦兄的几个儿子大才,想来以后自有大好前程。”
左边的白衣男子举杯,含笑道。
秦宣三十多岁了,再出去做官有些晚。这番话是许诺以后会帮衬秦宣的儿子一把。
“多谢。”秦宣相貌堂堂,举杯道:“请回告诸公,那些农户每户都给了两倍价钱,农人狡黠,怎会舍弃凭空而来的好处?”
“如此,咱们就坐视官家闹个大笑话。”白衣男子笑道,身边的同伴看着有些阴郁,“鲁宗道不足为虑,令人忧心忡忡的是官家。官家年少,却能看出他对现状不满,对新政跃跃欲试。若是等他亲政,我辈危矣!”
历史上,仁宗算是能忍的,在被太后压制了十一年后亲政,他接着又忍了几乎十年,这才发动新政。
“他是这个。”白衣男子拿起瓷碗,手臂外移,松手。
呯!
瓷碗落地粉碎,白衣男子拿起筷子,“我等是这个”,他用筷子往碟子里的羊腿上戳去。
筷子深深的戳进了羊腿中,用力扒拉,羊肉便分离了出来。
“这是肉。来,诸君自取。”
“哈哈哈哈!”
狂笑声传到了枝头,鸟儿惊飞,竟不肯在此驻足。
……
“没查出来?”
看着有些沮丧的官家,太后不动声色的道:“皇城司那边怎么说?”
“皇城司说秦家给了好处,那些农人不肯开口。”
“这便是小民,你认知了吗?”
“是。”
这便是历练。
“去吧!今日你自己吃饭。”
赵祯本想和太后一起吃饭,寻求一番安慰和指点,闻言越发沮丧了。
回到自己的地方,当即有人上菜。
竟然有一壶酒。
赵祯指着酒壶,“怎地有酒?”
张泽说道:“官家走了一日,脚酸腿疼,喝点酒水可解乏。”
除去逢年过节,太后不许赵祯饮酒。
赵祯这才明白太后今日让自己单独用餐的缘由。
吃完饭,喝了酒,洗个澡,他躺在床上,惬意的道:“舒坦。”
太后此刻在听取皇城司的汇报。
“……官家说了许久,那些百姓都咬死是自愿的。官家有些恼火。”
“定远侯呢?”
“定远侯没出手。”
“他这是要看官家的笑话?”太后知晓不会如此,但依旧不满,“告诉他,历练官家也得度。”
“是。”
晚些,太后准备就寝,消息传来。
“定远侯说了,三日内解决此事。”
“他会如何解决?”太后靠在床榻上想着此事,“三日,怕是有些夸大了。不过年轻人好胜心强,罢了,放手让他施为。”
……
第二日,吃了早饭,杏花照例要去蔡河边巡查生意,李献让她休息一日,杏花不肯,说要为郎君看好生意。
你给出善意,大多人也会回以善意。这对来自于后世,习惯了社会冷漠的李献来说还有些不适应。
老鸦巷里外多了些陌生人,他们有意无意的在盯着李家。
可直至黄昏,李献依旧没动静。
吃了晚饭,李献照例出去散步。
“看好家门!”家主交代道,来福在门后呜咽。
走出老鸦巷,杨琪和几个侍卫在等候。
“见过侯爷。”
“如何?”李献问道。
“方才皇城司的人出手,把那些眼线毒打了一顿,都赶跑了。”
“让兄弟们做好准备。”
“是。”
李献在河边溜达了一圈,直至天黑,悄然上了一辆马车出城。
惨淡的月色下,那片田地里空荡荡的。
“挖!”李献开口。
几个侍卫扛着锄头进了田地,没多久就挖了几个坑。
李献走到坑边,伸手从边上侍卫抱着的箱子里拿出银锭丢进去。
“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