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员外当是李落红瞧出了什么,不敢耽搁,当即便依言照做。
静室内。
柳怜情也不多问,含着笑便任由李落红将门掩上。
“李少侠,你这是?”
“郑家这事,确有诡异之处,柳宗主莫要牵涉太深。”
想到那郑惜梅的状况,李落红心里已经确认,此事的确因怪异引起。
心意宗虽已算得上大派,可在诡异面前,也与常人无异。
“李少侠的意思是,让我糊弄了事,借机脱身?”
柳怜情似笑非笑,白了李落红一眼,轻嗔道:“郑员外有路子,能让我在赤金矿的生意里掺一手,可不能随意了事哩。”
李落红苦笑一声,却也知道,既有重利当前,无凭无据,不可能让柳宗主退却。
“柳宗主,你可听闻……”李落红犹豫片刻,还是决定透露一些自己所知:“这世上有种叫做诡异的东西。”
“自然知道。”
“这诡异很是恐怖,连先天高手也……嗯?”
李落红一愣,他没听错吧?
柳怜情笑眯了眼:“是啊,诡异这东西恐怖得很,便是未能完整融合的半异人,也可以轻松镇压先天高手,更别说……”
她故意顿了下,脸上笑意忽然消失不见,看着李落红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更别说似你这等异人了,自诩高高在上,不将凡人性命放在眼中,这郑家的事,也是你搞出来的吧?”
柳宗主怎么会知道诡异的存在?
可这个问题却来不及深究,重点是,柳怜情似乎误会了什么。
“绝无此事,我也并非异人,来郑家也只是偶然得知此事,过来看看情况。”
李落红还要解释,面前的柳怜情却如冰山消融,脸色再次变幻。
“与李少侠开个玩笑。”
柳怜情自顾寻个软凳坐下,将桌面上早已沏好的茶水送入盏中。
“坐下说话。”
李落红坐下,接过递来的茶水,却只是看着柳怜情,神色严肃。
“自那日你走后,我的处境并不好过。”
柳怜情素手托着香腮,心中不由又记起了往昔的苦难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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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最是难测。
李落红自以为告诫一番,那心意宗内的众人,便不敢再生事。
可事实并非如此。
李落红走后,那些当日赌咒发誓,往后要好好效忠柳宗主的长老们,纷纷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
虽碍于李落红的存在,不敢明着与柳怜情对着干。
可阳奉阴违,欺上瞒下之举,一个不落。
起初还好,至少柳怜情的一些命令,还勉强能够执行。
可短短一年,事情便大变了样。
长老们的行事愈发肆无忌惮,宗门的要务都被安插上了他们自己的亲信。
将柳怜情架空后,长老们再次开始了争斗。
眼看着,这心意宗便要再度分崩离析。
可柳怜情对此毫无办法。
李落红许久不来此地,连柳怜情也早已认为,他已经忘记了此处之事。
可柳怜情能够当上这宗主,本就是李落红一力推举而成。
离了李落红,柳怜情这宗主之位,甚至还不如她女儿坐的名正言顺。
柳怜情想过去寻李落红。
一年的时间,李落红已在江湖内声名大振。
他的出身来历,以及师门传承,早已被扒得一干二净。
想要找李落红,不难。
可柳怜情总堵着一股气。
似乎去找他求援,便是向他低了头。
向一个比自己小一轮还多的小男人低头?
何况这小男人还已经把自己忘了个干净!
她才不愿。
这样的小女儿心态竟会出现在她身上,这让柳怜情自己也啼笑皆非。
可想法却不会变。
那么,就这般了此残生吧,左右背后有个李落红,那些长老也不会对她母女二人下杀手。
就这般被供着,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