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妈见老爷当众落泪,也信了他被人哄骗不知实情。
沈妈哭诉:“后院的人全被继夫人拿捏,谁敢说您知道,全家被分散卖,女的卖去勾栏,男的卖去做苦力。”
“大夫人的奶娘秋氏一家,护着大小姐,就是这样被卖的。”沈妈抹眼泪,哭着道,“秋氏死了,我们只能想办法将她的女儿赎出来,儿子们都没办法买回来。”
“还有采桃也被卖到勾栏,还好有间菊买了她。”
“大小姐的两个丫鬟还好,被大小姐提前放了,现在也跟我们在一处。”
“他们人在哪里?”林建业双手捂脸哭了一会,用手帕擦干眼泪,沙哑着声音问。
在沈妈的指引下,林建业见到了问菊和采桃。
两人站在他面前,也不行礼,也不叫人,只捂脸痛哭。
林建业见亡妻过去的两个如花大丫鬟,现在容颜憔悴苍老,同间氏两比,简单是两辈人。
“对不起,我今天才知道。”他哽咽道,“我今后再不会让你们无依无靠。”
屋里几个女子悲伤地哭成一团,她们嘴里叫着小姐和小小姐。
灵锦哭诉道:“间氏守在厨房,如果不是大小姐上灶台做菜,她就会打、掐、踢,大小姐一身是淤青。”
佩香也哭道:“灵锦有一次护大小姐,左手被间氏打骨折,养了一个月才好。她们还威胁,大小姐不听话,将我们俩人卖到勾栏,呜呜呜呜,大小姐好可怜。”
林建业老泪长流,无比愧疚。
要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一张八字条提醒他,让他对小王氏心生疑惑,去问月氏的话,或许他永远不知道这些事的发生。
小王氏在他的面前一直表现出温顺贤良,时常会对他说:“今天妾身给春儿买首饰了,她自己挑的。”
“今天妾身带春儿去置办新衣了,妾身自己也没舍得买,价格太贵。”
“春儿不爱学女红,她不学就算了,以后有丫环婆子做。”
林建业从不怀疑小王氏,不只是她的这些话,还因为她是春儿的亲姨母呀。
如果不是春儿年幼,他害怕娶个别府的女人回来嫌弃女儿。
林建业怎么可能要一个庶女为继室。
他就是考虑到,小王氏是女儿的亲姨母,嫁过来一定会好好照顾女儿。
否则,他一个一甲出仕,当时在翰林院为五品官的人,前途无量,想娶个三四品家的小姐为继室,也有人愿意嫁。
哪知,这个小王氏当面一套,骗取了他的信任,背面一套私下害着春儿。
还好,出现了那张八字纸条,让他生出怀疑,去进行查证。
否则,内院的下人们,在小王氏的淫威下,谁还会敢告诉他实情?
沈妈抹着眼泪,细细讲了小小姐的安排,“大小姐让我们在外开家小食铺,等她出宫,或者她有了前程来接我们。”
“年前,间氏派福妈来我们小食实里,强行拉我去林府做厨娘,还好遇到逍遥侯府的管家救了我们。”
“逍遥侯看上我们做的桂花酿,邀去一同开家大酒楼,我们是想着要寻有个靠山……”
“好,你们就照春儿的安排做。”
当天,林建业从一位伢子手上,买下一座三进四合院,在逍遥侯开的大酒楼后街。
他要将这些从前的下人们,全迁到院子居住,还道:“这样,你们离酒楼近,这个位置离皇宫只有两条街,隔壁一条街就是京兆府衙,没有人再敢来此闹事。”
刚开始,问菊和采桃不愿意,“不去,我们自己有家。”
“你们在外要安全,春儿在宫里才放心。”林建业劝说。
沈妈点了头,“那好,我们住在这里安心等着大小姐。”
林建业又对采桃说:“你要愿意,我给你贵妾的名份。你要是不愿意,想嫁人我为你寻一个老实本份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