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盯着棋盘,陈迁道:“英法之势已颓,惜英吉利水师横行四海,如今我看未必。法兰西号称欧陆第一,泛泛其表,根其欧战与德国血战,而诸如英美等列强坐山观虎,如今法兰西必不义与英美。
欧陆余国,当为德意志为冲,但且狼子野心未暗,幸与我中国万里之遥,不必瞩目。最当瞩目为俄国,十月之变,我犹恐中华易变。”
“好好,看不出来子升有如此眼光。欧陆数国都说了,其他也说说,好叫我一听。”
“还有谁?”
程朋义目露精光:“日本和美洲啊!”
“哦。”
陈迁抬手吃掉对方的马,一副醉心于棋盘:“美利坚饮我中华之血,日本噬我中华骨肉,两者皆如狼猛兽。”
“两者谁为最害?”
“血尤可生,骨肉难愈。”
棋盘之上,红方大帅被将,程朋义走士以避锋芒。陈迁盯着棋盘不语,不知在看棋子走势,还是思索该如何回答程朋义。
见陈迁不语,程朋义继续问道:“列强诸国,谁最为害?”
“啊?”
陈迁抬起头看向程朋义,眨巴眼想了想:“俄国,共fei之兵,何止十万。所致之处,工农皆为兵卒,数十万之众犹如附骨之疽,难药除、难自愈,难难难!!!”
“呵呵呵~~~”
冷笑两声,此时陈迁已经将程朋义将死,见棋局无法挽回,便又重开一局。数局下来,陈迁皆胜,反观程朋义焦头烂额,悔棋数步。
下的正胜之时,苏烟端着茶水进来。
陈迁无暇顾她,自顾自端起杯子喝了口,一想到什么直接吐在地上。
“不是茶?”
苏烟忿忿道:“土老帽,这是咖啡。”
“我知道是咖啡。”陈迁用衣袖擦了擦嘴:“我是山猪嚼不来细糠,喝不惯这玩意儿。”
“哈哈哈。”
程朋义笑着指向身后的柜子:“我柜子里有罐雨前龙井,本来是打算送人的,既然子升喝不惯咖啡,你就帮他泡杯茶。”
“算了,别麻烦。”陈迁挥手道:“您老还是拿着送人吧,有空给我找几斤高沫,我不太在乎茶梗子全不全。”
“年轻人就是洒脱。”
陈迁摇头苦笑:“我这可不是洒脱,而是逼着我这张嘴别吃好的,不然可没钱花销养腹。”
程朋义笑而不语,摆摆手让苏烟离开房间。
两人又开始对弈。
这次程朋义没有顾左右,棋力不错,陈迁也有点犯难。
“子升今年有二十了?”
陈迁埋头回道:“二十二了。”
“家中没有婚约?”
“有个娃娃亲,对方十五岁的时候在省府上中学,有幸被某位老爷看上娶了做四房。老丈人家觉得挺好,后来家中变故,更没人提这茬了。”
程朋义低声吟语:“不小了,就没有想法?”
“嗨!”陈迁随口道:“谁家姑娘能看上我这么一个破落户,家里的田地房屋都让大伯掌管,他供莪读书长大,我也没有索要房产土地的想法。”
“我给你介绍一位如何?”
“好啊!求之不得,不过就怕人家嫌弃我穷。”陈迁忸怩道。
程朋义见此忍俊不禁笑道:“好男儿还怕家穷,有志当在四方!你且放宽心,对方是东北的流亡学生,跟你一样,怎会嫌弃你?”
“那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