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只要自己留心,必能看出是谁。
便又问王二狗道:“用什么确认?”
王二狗道:“他教我用漆在下槛上画一个蛋大的圆圈,颜色比门漆深一些即可,要教常人难以察觉,有心的人仔细看才能看得见。”
贾芸又道:“这漆是在园中造好山门后画,还是你事先就在外面画好了?”
王二狗道:“木头在外面时并不上漆,怕的是蹭坏,等在园中造好门后才上漆,那时才画上去。”
贾芸听了笑了笑,点头道:“你明天莫要随你父亲入园了,找个借口去个无人知道的地方躲两天,等山门造好后再回来。
“若那刁三脚去找你兑付余下银两,你只管拿着。记住千万不要让任一人知道我教你的话,否则我保不了你,连你父亲也难保下半生性命!”
王二狗连忙又拜伏,连声说一定按二爷说的做。
贾芸便教倪二放了他,并叮嘱他回去莫要向自己父亲透露今日之事。
王二狗千恩万谢的去了。
贾芸便万分感谢倪二并老七等人,又请他们去酒楼喝酒。
一行来到醉乡楼,找了个包间,四个人喝酒闲聊起来。
倪二向贾芸笑道:“老弟方才定是有主意应付了?”
贾芸微微一笑道:“山门自然不能让他做手脚,只是那圆圈记号我自己倒可以画上去,便可坐等看是谁人去确认了。”
老七听了,向贾芸伸了拇指,赞道:“贾二爷一向是有头脑的人,我们这几条街上的兄弟们,都甚是敬服你!”
贾芸忙摆手笑道:“哪里话,还要靠倪二哥和七哥你们帮忙照应,否则我这次要栽在他们手里了。”
倪二便道:“老弟你可想得到究竟是东府的谁,是那位被赶出去的蔷哥儿,还是那蓉哥儿,甚或是那位珍大爷?”
贾芸想了想道:“珍大叔若要对付我,自可以凭族长身份编排我的不是。那蓉、蔷二人,却是沆瀣一气,上次陷害我也是他两人出的主意。”
倪二做了个以手抹脖的手势,道:“那蔷哥儿既已被赶出,莫如找人将他绑去外地,悄悄做了他!也免得他再参与谋害你的事情。”
贾芸忙道:“这使不得,我知二哥为我着想,但此等违背王法的事情,怎能教兄弟们为我冒险?”
想了想,又道:“二哥放心,要对付他无须结果他的性命,我有法子让他不能再谋害我!”
倪二听了,知道贾芸是有主意的人,便也罢了。
贾芸便又劝酒吃菜,大家便互相兄弟乱叫起来。
以往贾芸也听说过老七等人,知道是手段极厉害的,若不是事先嘱托了倪二,只怕这些人会被东府那些人收买。
于是酒过三巡,贾芸笑道:“今日来得匆忙,并未备得银子来酬劳兄弟们,等园中事了后,我定会再请诸位喝一顿好酒,并送上酬劳。”
倪二听了,变脸道:“老弟你怎又不把我们当兄弟了吗?前回你放在我这里的五十两,难道不是银子?老七他们且不说甘愿为老弟你效劳,就算要些应得的报酬,也是从我这里拿。你只管放心在府里做好差使,往后若飞黄腾达了,不要忘了兄弟们便是!”
老七等人也赶忙附和道:“老二说的是,二爷你莫把我们当外人看!有需要兄弟们做的,你只管吩咐一声,必能把事情做的漂漂亮亮!”
贾芸只得罢了,笑道:“酬劳便另说罢,只是谢酒还要请一顿,且我还有一事到时要兄弟们相帮。”
倪二便问何事,贾芸道:“我想着那刁三脚必不是好相与,此次他们再谋害我不成,必是要直接动手,所以要请兄弟们帮我留意他的动静。”
老七拍着胸脯道:“这个放心,若说与那刁三脚打架,我等皆不是对手,但查探他的消息,却是我们拿手的!”
贾芸听了皱眉道:“那刁三脚果有些功夫么?”
老七道:“他在东郊一带成名多年,靠的就是两条腿,传言从无一人能躲得过他三脚。”
倪二见贾芸犯愁,便笑道:“他们能请刁三脚,咱们难道不能请更厉害的来吗?老弟放心,京城周边的厉害角色,倒有一半与我有交情,否则我也不敢做放贷的生意!”
贾芸倒不是怕那刁三脚,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他抹黑偷袭自己,只怕要着他道儿,所以要让老七他们留意他的踪迹。
便笑道:“二哥放心,拳脚方面我倒还能拿得出手,只是要时刻防着他罢了。”
倪二等人听他会拳脚功夫,往常是从没听说的,便都面露喜色,说道:“你果真会拳脚,莫如就在这里耍一把教我等看看!”
贾芸有心要在他们眼前展露自己,往后更能让他们对自己信服。
便教大家移开桌凳,空出一块地方来,好施展拳脚。
倪二等人站在角落,双眼都盯着贾芸看。
只见贾芸霍然起势,拳脚并出,或疾或缓,张弛有度。
每招出时,凭空生风,让人觉得满屋子都是煞气。
演的正是他经过改造的太极拳法。
此前与甄可薰比试后,贾芸又有了些心得,已然融会贯通。
倪二等人屏息看着,觉得甚是精彩。
他们虽是此地地头蛇,却都是靠的蛮力,并没有真正练过武艺。
此刻见贾芸不仅套路有板有眼,而且每每在攻击时,劲道十足,并不是纨绔子弟练的花拳绣腿,便都称颂不已。
一时演练已毕,贾芸深呼一口气,然后气定神闲,并无喘促之态。
大家便又赞扬一番,自是比方才更加融洽。
于是又喝了一顿酒,方才各自散去。
贾芸先去家中告知母亲,说因园中事多,今晚在就在那里睡了。
便复归园中,天已大黑了下去。
只见凹晶溪馆门窗已关,里面透出灯影。
上前要敲门时,只轻轻一推便开了。
心下便责备小红怎么不关好就睡了,万一有歹人进来如何是好。
谁知推门进来后,只见小红正呆呆坐在那里,眼睛直盯着门看。
见贾芸回来了,她满面欣喜,忙笑着上来迎接。
贾芸知她一直在等自己,方才责备的心早已荡然无存,只有欢喜。
贾芸向小红笑道:“你怎么不睡,等我这么久?”
小红低首笑答:“因有些事要说与大爷听,所以不敢睡去。”
贾芸便问有何话说。
小红却以贾芸满身酒气为由,要服侍他先行洗漱,然后才能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