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珲捏捏鼻梁,清瘦的脸上略显困顿,捂嘴打了个哈欠,强打精神。
喝了口热茶醒了醒神,威而不厉看着堂下众人。
“老先生还请慢慢说来!”
诸葛半仙儿摆开架势,上前拿过文书,指着文书问通判道:“敢问通判大人,这聋哑夫妻与工头堂上对峙,您如何听得懂诉讼?”
通判被他盯着质问,面有不悦,看看夏珲不好发作只好忍着脾气。
“本官让他二人写字画押有何问题?”
“问题大了!”
诸葛半仙儿跳了起来,对着通判道:“这聋哑夫妇自小孤苦,糊口都顾不过来,哪里有本事识字!你让他签字画押,他不认得字如何去写!”
通判皱皱眉大声道:“自然是找是找人翻译他二人比划!”
“好,那何不请翻译之人上堂对峙!”
通判不耐烦道:“刘捕快,叫人来!”
不等一炷香时间一个文邹邹的儒生便走上堂,对着堂上诸人极有礼数,想必就是那个翻译了。
诸葛半仙儿也不正眼瞧他,拍拍那对聋哑夫妇拿手比划一通,聋哑夫妇回过头看去,不停点头。
诸葛半仙儿笑了笑问:“这位先生我刚才与他二人打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那儒生一展大扇自信满满道:“你问他们那日堂上对峙翻译的可是我?”
那副表情好像在说着还不容易,周围百姓也啧啧称赞,这儒生竟然连想都没想就答了出来。再看他仪表堂堂与那小鼻子小眼道诸葛半仙儿一比,更为信服。
诸葛半仙儿哈哈大笑道:“夏大人,你如今知道这群聋哑百姓谋生有多难了吧?”
夏珲长叹一口气,问通判道:“此人是谁?”
“回大人此人是咱们徽城有名的讼师宋浑,家中有聋哑残疾的老母,所以会些哑语。咱们衙门一般遇到此事都要找他。”
通判倒是答得干脆,满脸全是谄媚。
夏珲点点头,对着诸葛半仙儿道:“先生继续。”
诸葛半仙儿立马又打出一串手势给那对聋哑夫妇,聋哑夫妇看后连连摇头。
“敢问宋讼师我这一串手势又是什么意思?”
那人依旧不假思索答道:“你问他们可是主动出手打人!”
正当周围人群赞叹讼师反应奇快时,夏珲拍响惊堂木。
“大胆宋浑!敢在本官面前颠倒是非黑白,你借此手段收了多少好处,诬陷了多少清白人家?”
宋浑被这一声吓得跪了下来,立马辩解:“学生岂敢骗人!”
“还不承认!”
夏珲勃然大怒,瞪着他道:“来人,带上来!”
堂后走出一人蒙着双眼,夏珲摆摆,示意衙役给他摘下蒙眼粗布,又让诸葛半仙儿再比划一次。
诸葛半仙儿比划完,夏珲问:“刚才一番比划是什么意思!”
那人战战兢兢答:“他第一句问,你们昨晚可曾睡觉。第二句问,你们早上可曾吃饭。”
夏珲叫他出去,又叫来一人问询,还是一样。
这样一连叫来五人对峙,皆是此意。
宋浑立马慌了神,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身体不自觉的开始颤抖。
通判赶忙辩解,“大人,下官也不知其理,被这小人蒙骗!”
“来人!这宋浑颠倒黑白,收取钱财,坑害无辜,打入大牢择日宣判!”
“通判玩忽职守,尸位素餐,本官即可奏请吏部裁决,现在革职候审!”
“工头多次贿赂宋浑坑害残疾,罔顾律法,藐视府衙,押入大牢择日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