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王向阳又无比认真地盯着柳如音的眼睛，质问了一声儿：“倘若，你明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可能是无穷无尽的磨难。”

“意识到自己的每一次挣扎却从没有赢来过一分半点的解脱，反倒是在深渊中越陷越深。”

“那你会仅仅只为了一个‘在一起’而把你所爱的那个人拉下水吗？”

“我想那样的话，才是真正的‘自私’、真正的……不负责任。”

柳如音听懂了，但也沉默了。霎时间，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般，于是为了调节气氛，柳如音轻舒了口气，又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

“可我看她长的这么漂亮，追求者肯定也不少吧？”

“难道你就不怕……有人趁虚而入？”

话音刚落，见王向阳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把相片塞进抽屉里关了起来，柳如音又有些好奇地换了个比较直接一点的问题。

“那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王向阳顿了顿：“我就是个混蛋，喜欢又能怎样？”

然而此话一出就听见一声似有若无的甜笑从旁边传来，王向阳一转头就看见柳如音正捂着嘴搁那儿偷笑。

“你好像……很开心？”王向阳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闻言，柳如音立马矢口否认了一声儿：“没有啊。”

可，柳如音下一秒还是憋不住了：“吃瓜呢~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听别人聊自己的恋爱故事更有趣儿的呢？嘻嘻。”

“哎呀呀，不过还真是没想到哇~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痴情。”

“听的连我都快心动辣~嘻。”

明明是一个挺严肃的话题，结果听见对方又拿自己打趣儿了，王向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便不再搭理她，而是习惯性地默默走到柜台旁，在上面拿了几瓶东西之后从中各自倒了几颗小东西放在手心，接着又在旁边倒了杯水。

一边的柳如音望着他：“你干嘛？”

“吃药啊。”说罢，王向阳一股脑把手里的胶囊和药片全塞进了嘴里。

见状，柳如音不知为何突然就紧张了起来，立马连声大叫着冲到了王向阳的跟前：“不许吃！”

“不能吃！”

“快吐出来！”

惊叫着，只见柳如音已经把两只小手拼合在一起举到了王向阳的嘴前，摆出了一幅随时准备接住的动作。

王向阳见状都懵了，睁大双眼怔怔地盯着她，因为柳如音如此着急的模样，眼光闪烁中流露出的关心与慌乱可完全不像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该有的。

“快，快点儿。”

催促声儿中，已经蒙圈的王向阳眨了眨眼，接着也只能听话地微微张嘴，乖乖把药全吐到了柳如音的手里。

望着手里十几片填得满满当当各式各样的胶囊和药片，惊魂未定的柳如音不免又吃了一惊：“你这把药当饭吃呢？”

说罢，柳如音反手就将其丢进了垃圾桶。

王向阳都还没反应过来，慌忙诧异道：“哎，你做什么？”

然而这还没完，余音未落柳如音又看了一眼柜台上林立的那一堆氨磺必利、奥氮平片和富马酸喹硫平片。

下一秒，“刷”的一下直接将其全部抱了起来，边转身边缓缓开口问道：“你吃了那么多药，有用吗？”

此话一出，王向阳先是沉默了半晌才有些失落地从嘴里慢慢吐出了两个字：“没有。”

“这不就得辣~”说话间，柳如音已经把所有的药全丢进了垃圾桶里，完事儿还拍了拍手，紧接着又疑惑了一声儿：“而且既然你都认为自己没病，那为什么还要吃药呀？”

“不会真拿来当饭吃吧？”

“药可不能乱吃呀~是会出大问题的！”

谆谆强调声儿中，这次……轮到王向阳说不出话了，其实他打心底里希望自己是真“病了”，因为是病的话至少还能有药可治、有法儿可医。

可是，亲身经历过那么多之后，到目前为止我……呃不……是他越来越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