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啊你?”林欢欢小声问道。
“姐,你嘴巴上有东西,我帮你擦掉。”郑远在林欢欢嘴唇上比划了一圈,从口袋里拿出干净的手帕来,在她的嘴唇边轻轻的擦拭。
小阿姨见到他们两表姐弟这一幕,眼神中露出疑惑的目光,她拉着舅妈的胳膊,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二嫂,你跟二哥不会是跟城里老幺私底下说好了,要撮合他们两个吧,那欢欢这学还念不念了啊?”
“嘘!”
舅妈轻轻挥挥手,拉着小阿姨走到一边,两个女人在那说着悄悄话。
“她小姑,有些话你可不要乱说,万一传出去,别人还指不定会在背后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们家欢欢跟城里老幺的儿子,他们两个从小感情就好!”
“我也是瞎猜,欢欢我是从小看到大的,她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就是城里老幺家的那儿子,我实在是估摸不准!”
小阿姨摇摇头,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算起来她也就比郑远他们大个十来岁,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些什么想法,她肯定是要比舅妈她们要清楚的多。
郑远对待林欢欢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表弟对表姐的态度,他们两表姐弟都快有十年没见过面了,欢欢她就搬到城里老幺家住了几天,感情能好到这份上?
酒桌上,大舅舅几杯地瓜烧下肚,说来说去,就说到了他们家这个祖传的酿酒的手艺上。
说他当年有多么多么不听话,不肯跟爷爷学酿酒的这个手艺,夸老二有多么多么孝顺,愿意把家里这个又苦又累又有罪的东西,给扛起来。
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自己的酿酒坊,这头算是熬出来一半了!
“就是,
这个造化弄人,
老二他这一套酿酒的手艺,跟老爷子学的,那是一分一厘都不差,不管是从原料,从酿酒,从这装酒的坛子,都是按老爷子说的来!
也许是世道变了吧,他们现在用那个玻璃瓶来装酒,小卖部里一样都是一斤的地瓜烧,人家卖五毛一瓶,还有钱赚,咱们家老二要是卖五毛一瓶,那裤衩子都要给他赔光!”
作为一个女人,平时都不怎么喝酒的大舅妈说道,“老二,要不你也跟他们一样,改用那个玻璃酒瓶,咱们也卖的跟他们一样,不就行了吗?”
舅舅很是认真的摇头摆手回绝道,“大嫂,你怎么能把咱们家祖传的地瓜烧跟他们那些劣质货放在一起比呢,会喝酒的,哪个不给咱们竖大拇指啊!”
“哈哈,
那是!”
大舅舅搂着舅舅的肩膀,醉呼呼的狠狠瞪了大舅妈一眼。
“我们老爷们说事情,用的着你一个女人在那七嘴八舌的,头发长见识短,咋咋呼呼的什么都不懂,咱们家老二眼光长远着呢!”
“还是大哥懂我!”
大舅的话真是说到了舅舅的心坎上,平时都不怎么喝酒的他,今天明显的多喝了几杯,郑远看在眼里,想在心里,按照舅舅的酿酒总成本来计算,一斤装的地瓜烧他至少需要卖到八毛钱一坛才能不亏本,要是还想赚点的话,那就至少得一块钱往上了!
在乡下,一块钱一斤的好酒,除了大喜的日子,基本上是少有人问津,再加上村里都是庄稼户,很多人家里也会自酿一些米酒,购买人群就更少了。
但如果把这些精酿地瓜烧拿到城里去买,那就又大不一样了,一个是城里市场大,另一个更重要的理由是,城里人的收入也要比乡下的高上许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