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家没有像样的访客。
也许是因为高杉彻刚刚来到东京,他几乎不认识几个称得上“朋友”的人。
“喂,这是什么树?”
“松树。”
“不对,才不是松树呢,松树的叶子会扎手的。”
高杉彻趴在窗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一群小学生在他家院外嚷嚷。
尚未接到入学通知书的他,闲得无聊,总是会去东京四处逛逛。
别的都没买,反而分批买了些罗汉松和丝柏回家,把它们摆在光秃秃的栅栏内。
或许是这里发生了新鲜变化,郁郁葱葱的罗汉松格外吸引孩子们的注意。
每到下午小学放学的时候,便会有一群小学生,莫名其妙聚在那三棵不足四尺的树周边。
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他正仔细观察发生了什么,却听见其中一人突然喊了起来:
“天啊!天啊!别碰它!”
另一个女孩则小声怯怯地说:
“会挨骂的!”
听到孩子们的声音,高杉彻脸上露出分外搞怪的神情,语气中透着神经质的烦躁,很亢奋的自语道:
“竟然敢拔我好不容易种活的树,岂有此理。”
他悄悄远离窗台,蹑手蹑脚地走到楼下客厅。
再轻轻打开门闩,不发出一丝声响。
然后猛地推开房门,突然现身,他一言不发地走向孩子们。
窃窃私语的小学生们,顿时被吓得四散而逃。
巷子里回荡着杂乱的脚步声,诉说着孩子们发自内心的恐惧。
高杉彻站在原地,哈哈大笑,脸上充满了得意之色,但很快又生出了某种异样的寂寥和悲凉。
相同的故事往后发生了很多次。
次数多了,孩子们就不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十分有趣,滑稽的与他互动起来。
见事情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他便买了许多盆栽,送给了这群小学生,并和他们成为了朋友。
孩子们的家长,也纷纷带着感谢和礼品登门拜访他。
有了可以来往的人,如此,他终于算是与这个世界和平共处了。
时间缓缓流逝,东京的绿叶正浓,穿透它们的日光分外和煦。
在高杉彻的家中,生活还是那样单调,却没在那么狭隘地旋转着。
恰逢四月中旬,初夏的空气开始弥漫。
有人登门拜访了,来者正是野崎俊夫和今井久作。
“高杉君,还能适应东京的生活吗?”
客厅里,三人面对面的相坐,一边喝茶,一边客套的寒暄着。
听到野崎俊夫的问候,高杉彻端着主人风范,礼貌地露出微笑。
嘴里却发出一声短促的叹息,用低沉而怅然的语气说道:
“唉,东京远没有大阪富有人情味儿。”
野崎俊夫和今井久作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这句话是在说我们吧!”
“相比人情味儿,高杉君,应该更怀念大阪烧的味道。”
两人用一种玩笑打趣的语气,配合着他的感慨。
这么一说,客厅里的氛围立刻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对于他们的来意,高杉彻心中了然。
尽管他这段时间在东京闲逛,也收到了很多星探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