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黑剑与动力链枷同时斩向维拉德。
帝皇冠军与远征军元帅在这一刹那展现出了无愧于他们数百年并肩作战的经验和配合,帝皇黑剑呼啸着斩向维拉德的头颅,而链枷带着钉锤甩动的动能砸向异端的身躯。两人的进攻方向相反,协同一致,毫无破绽。将午夜领主困在铁链、钉锤和漆黑剑锋组成的牢笼之中。
而维拉德毫无反应,他保持着冠军式的架势,举剑,低头,紧闭双眼。他一直这么静止,直到黑剑的阴影笼罩身前,直到链枷的残光照亮后背。
然后,他便消散如烟。
午夜领主的动作在高速中化作飘渺的残影,一个刹那间,裂人锯如同眼镜蛇般突击,极轻极快,锯齿的剑尖瞄准帝皇冠军的面庞。那是一个令维拉德如此熟悉的面庞,坚定而凌厉,一如一万年前的西吉斯蒙德。
但是他终究不是西吉斯蒙德,如果今日西吉斯蒙德在此,维拉德已然死去。
在最后一刻,瓦沙克放弃了进攻,抽回黑剑格挡维拉德的突刺。但两柄利刃并未相交:维拉德同样抽回了自己的巨剑,转身上挑,巨剑在空中自下而上划过一道完美的半月,迎向埃弗雷德元帅横扫的链枷。
月影式,小荷鲁斯·艾希曼德挥舞“鬼见愁”的高妙技巧。
裂人锯荡开链枷,然而半月继续延伸,自下而上又自上而下,维拉德在挥剑中再次转身,将长剑化作一轮包裹自己的满月,剑锋纵劈,斩向瓦沙克的额头。而帝皇冠军以多恩之子一如既往的坚决和狂怒迎上了午夜领主的劈斩,两柄利剑携带着阿斯塔特的无匹巨力对砍,一剑,两剑,三剑,灿烂的火光令圣所的阴影退却。漆黑的剑锋与锯齿相互撕咬,在决斗二者的高位彼此钳制。
就在此时,埃弗雷德元帅调整好了那沉重终结者的姿态,他抓住维拉德忙于角力无暇他顾的瞬间,链枷从天而降。
在这个几乎必死无疑的关头,维拉德展现出令人惊叹的灵敏反应,他一只手松开剑柄,一拳打在帝皇冠军面甲之上。瓦沙克后退一步,来自黑剑的钳制松开,给了午夜领主转身横剑招架埃弗雷德元帅的武器的空间。
金铁交加,火星旋舞。
维拉德挡住了链枷的铁杆,然而铁链上的锤头却在惯性之下绕过了他的横剑防御,砸在他的肩甲上。埃弗雷德元帅乘胜追击,以惊人的技艺操纵链枷,以铁链捆绑住午夜领主的剑锋,用力拽开。
维拉德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尝试攥紧他的裂人锯。他从腰间拔出战斗刀,刺向终结者头盔下的缝隙。
瓦沙克挥舞着黑剑袭来。
维拉德大声咒骂了一句诺斯特拉莫脏话。放弃了刺向终结者的杀招,举起匕首抵挡帝皇冠军凌厉的直刺。他一手持剑,一手握匕,同时与黑色圣堂的二人相持。
相持仅持续了一瞬,瓦沙克牧师一脚踹在他胸口,而埃弗雷德元帅的重拳接踵而至。维拉德飞了出去,在地上连着打了好几个滚。半跪着起身。
而黑色圣堂没有给他留半点时间,黑剑如影随形,追击而至。
就在这一刻,地面开始颤抖。
……
燃烧绝望号曾经死寂。当她停泊在圣莫瑞甘暗面的空港之间时,她看起来与星空间无声飞舞的碎石和残骸如此类似:死寂,沉默,黯淡无光。如果仅靠目视,身在太空的尺度之下,很容易以为她只是一块无趣的岩石。
而此刻,这块无趣的岩石正在苏醒,一层层悄无声息钢铁楼层逐个闪耀出光芒。纵使虚空之中寂静无声,她的咆哮也足以震撼人心。连接空港的机械臂解锁收回,千万吨的气体自缓缓闭合的阀门间呼啸而出,这股烈风在地表足以引起又一场席卷沙海的呼啸。但在这里,它只是灌入虚空的夜色之间,如同泥牛入海。
但依然有人能够听见她的咆哮,正如古泰拉神话中醒转的巨龙一般,她在嘶吼,她的吼声跨过寂静的深空,以不可能的方式化作数十万人耳边震颤的钢铁。每一秒,足以令大陆燃烧的核子反应于引擎之中反复上演万亿次,直到整条战舰成为地表凡人能够仰头目视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