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长街上也是一片萧索。

零零散散的人群仓皇地快步走着，一辆辆汽车从他们身侧飞驰而过，几乎都是往江南大学的方向驶去的。

行道树在风雨中脆弱不堪，原本坚韧如石柱的树干仿佛转瞬变成了随风摇曳的芦苇，在狂风中战栗着。

不时有人加快了步子小跑着超过了郑西决他们，然后回头望了他们一眼，眼中露出惊艳的目光。

几乎所有美丽的少女总有一个绰约的背影，但并不是所有有绰约背影的少女都是美丽的少女。

一个男子也匆匆跑到了郑西决他们前头，回望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郑西决总觉得那个男人的眼中有着一些不受抑制的兽性。

这样郑西决想起了三体中那支逃离了地球，孤独地驶向宇宙深处的舰队，离开了地球，进入了宇宙，人类也就不再是人类了。

当人类文明在地球上开始延绵，人类也不再是野兽了。可此刻，那个男人的目光却让郑西决不寒而栗。

郑西决冷冷地注视着他，那个男人连忙扭过头，继续向前跑去。

“呵。”敖璃虽然一直被郑西决护在在衣服里，只露出了半侧脑袋看着前面的路，但她也注意到了刚才那个男人的目光。

随着她的一声冷哼，一把残破的没了伞面的伞柄突然从路边飘起，在这样吹得人几乎寸步难行的狂风中，这样的情形完全符合人们的认知，没有人感到奇怪。

但紧接着，那把看似人畜无害的雨伞在空中飞舞了一阵后，就蓦地从天而落，向审判正义的利剑一般刺入了那个男人的眼眶。

“啊！”男子发出了凄厉的惨叫，跌到在雨水中。

“敖璃！”郑西决虽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却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知道这也怪不得敖璃。

在她眼中，或许大部分人类都是卑微的存在，就仿佛一个人类看待一群蝼蚁一样，而如果一直蝼蚁咬了自己一口，大部分人恐怕都不会留情，即便蝼蚁的这次攻击根本是微不足道，对人完全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郑西决不是圣母，也根本无所谓双标什么的，人本来就多是自私自利的生物，他在心中确实偏袒了敖璃许多。

“下次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你记得和我说一声，这种人确实应该得到惩罚，我不会阻止你的。”郑西决揉了揉敖璃的脑袋，轻声说道。

刚才听到郑西决严厉的声音，敖璃本以为郑西决又要凶她了，却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敖璃乖乖地点了点头。

伞柄深深地插入了男子的眼眶中，鲜血四溅，见到他这样的惨状，一个路过的女生忍不住过去把他扶了起来，让他仰躺在地面上，不过不敢去动他眼眶上的那把伞柄。

“我马上给你叫120。”女生刚准备打电话，旁边就有一个在狂风中艰难行进的老人提醒道，“后生，这个警报可是全市都能听见的，医生估计也早就都逃命去了，哪里还有空管这个。”

女生犹豫了一下，仍旧尝试着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