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没有任何犹豫,当场就来了个土下座。
他肥胖的身躯咚的一声跪在瓷砖地板上,活像个被强行按在地上的皮球。
“万分抱歉!和田桑,都是我管教不周!”
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明明是道歉,却做出了上战场一样的气势,看上去甚是骇人。
春木悠看得是目瞪口呆,反正让他来道歉,是绝对做不到这种地步的。
能毫不犹豫地做出这种程度的土下座,只能说铃木不愧是混到警视级别的人物,脸皮确实厚得非比寻常。
俯视着面前的铃木,和田勇树冷笑一声:“道歉?道歉有用吗?”
“要不,你如果真的想要道歉的话,以死谢罪如何?”
他的声音毫无波动,冰冷得如同南极吹来的寒风。
听到和田勇树的声音,铃木原本低垂的头便猛地贴地,用比刚才大了数倍的声音喊道:
“真是非常抱歉!”
这一刻,躬匠精神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你吵到我的耳朵了。”
和田勇树的语气无比冷酷,然而春木悠却发现对方的脸上露出一丝愉悦的表情。
铃木浑身肥肉一颤,明明害怕到了极致,却愣是不敢抬起头来看和田勇树的表情。
怎么办?!
之前安排的任务没有完成,白石那群蠢货又给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今晚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明明自己努力往上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难道这一切都要在今晚结束了吗?
冰冷的思绪在脑海中转动,铃木只感觉心脏像是被剜了个大洞,茫然与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即便春木悠看不见铃木的表情,都能从这个地中海中年人的外在表现上看出他有多么绝望。
反观和田勇树,这个看起来极为低调的中年男人此刻却如同一位暴君,对着王座下瑟瑟发抖的臣下残忍地露出笑容。
这一刻,春木悠确信了,和田勇树这个人,不仅不好惹,还是个笑面虎,愉悦犯。
在心中对和田勇树多了几分戒备后,他也对事情之后的发展产生了几分期待。
毕竟在和田勇树的掺和之下,原本妨碍他们做生意的白石组肯定会就此消失,不过这之后的影响……
春木悠思考着自己店里的事情,和田勇树欣赏着铃木害怕的姿态,而铃木则在思考什么样的死法比较舒服。
时间缓缓流逝,现场就这么诡异地僵持着。
铃木依旧维持着现状,一动也不敢动。
和田勇树似乎是看腻了铃木的这幅姿态,这才厌烦地皱了皱眉:
“铃木,你还有那么一点点用处,现在从我的眼前消失,把那什么白石组之类的东西今晚收拾干净,我可以当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是!”铃木闻言,浑身肥肉一颤,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
那张胖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后怕。
看着铃木的表情,春木悠心中一凛。
是吗?
因为铃木这家伙还有用处,所以今晚这场“好戏”只不过是和田勇树用来敲打铃木警视的手段罢了。
果然大家族的族长就是深谙PUA之道啊。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也微微一沉。
毕竟刚刚那个压迫感十足的“暴君”可是他接下来的谈判对象啊。
真是个棘手的家伙。
光看日记中的描述,春木悠原本只是以为和田勇树是个不善表达的严厉父亲,可如今看来,那一面只是针对自己女儿的特殊一面。
对于外人,和田勇树可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和田勇树用视线的余光瞥见春木悠脸上的沉思之色,唇角一翘。
他知道,这一课上得很成功。
臭小子,既然要接触我和田家,就要好好认识到这里面的残酷和危险。
如果这点困难就能吓退你,你和夕纪还是就此别过的好。
他回过头去,看了眼还在一旁挣扎的白石正男,眉头一挑,对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铃木扬了扬下巴:
“等等,那家伙好像有话要对你说来着,你要不去和他说道说道?”
铃木一愣,顺着和田勇树的视线,看向早已被当成空气背景板的白石正男一行人。
无穷的怒火腾地一下从心中冒了出来。
就是你们这几个蠢货冲撞了和田勇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