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宋江不敢攻打祝家庄,率队进入林中,在马上见四下里都有埋伏军马,吩咐小喽啰只往大路杀将去。可五队人马三四千人,一窝蜂地涌向大路。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相互推搡,叫嚷不断。
“快跑,那边有敌军,别踩我脚。”
“直娘贼,谁踹老子屁股,拉开距离。”
“该死,不要慌,不要乱,保持队形,不要挤在一起。”
“哥哥将令,只走大路,怪得了谁?”
……
梁山本就是土匪毛贼,一群乌合之众,打顺风仗可以。碰到埋伏慌乱心焦,只顾着逃离这是非之地。五队人马冲乱原来队形,拥挤成团堵塞道路。
进不得,退不得!
最可怕的是前面的喽啰死命向前奔却回到了队伍后方。
众人都叫苦起来:“哥哥,出不去了,这下如何是好。”
宋江被挤在中间,望不到头,也顾不到尾,见周围乱哄哄的在马上大叫:“旧路而回,怎地叫苦?”
众喽啰嚷嚷:“哥哥,盘陀路难以辨认,前面喽啰走了一遭,又转到这里,也找不到原本的旧路。”
宋江一下子慌了神,不知所措,隐隐看到火光闪烁,大吼道:“快,传令,教军马往光亮处走。那里定有房屋人家,逮住几个问询打探,取路出去。”
“快,往火光处走!”队伍吼声如雷,依宋江将令而行。
五队人马太过拥挤,于是分散开来。
本来断后的李俊,此刻变为前队,见到林中有火光。大吼一声“随我来”,便带着数百喽啰赶赴那里。
这李俊,绰号混江龙,庐州人氏,原为扬子江艄公,兼贩私盐,是揭阳岭一霸。后参与营救宋江,大闹江州,是白龙庙二十九英雄之一,同上梁山聚义。只是上山后,梁山却没有外界传言般义气……
林中喊杀不断,混江龙李俊带人迅速来到火光处。发现这里哪有什么人家,只有插在树上的几束火把。四下寻觅,除了丛生的树木却不见一人踪影。
“哎呀,不好,中计了!别乱动,快撤!”
李俊望着燃烧跳跃的火把愣了愣,心里涌出不好的感觉。见后方队伍迅速冲来,忙大声制止下令。
尽管他反应快,却已经为时已晚!
就在后方大群喽啰冲杀过来,人数一多,出事了。接连有人踩中陷阱,嗖嗖不断,一条条麻绳犹如银蛇般弹跳出来,迅速收紧,把一人或两人脚踝套住。在对方凄厉的呼喊声中,直接倒掉起来。
“啊,救命,快救救我!”
慌乱的吼叫声响彻在山林中,使得喽啰们四处逃窜。越来越多的人踩到陷坑,苦竹签,铁蒺藜扎穿脚底板,一排排满是锋利倒刺的竹筏自林中弹射出来。不少喽啰中招,发出凄厉的惨叫和呼救声。
“不好,快撤,有埋伏!”李俊见状哪里敢多逗留?一边拨转马头,一边大吼,试图安抚喽啰赶紧撤。可慌乱之间,胯下马匹不小心踢飞一块石头。只听到嗖嗖的弹射声,接着犀利的破空声传来。
从树冠里面斜斜飞出一块门板大的竹筏,正面插满了削尖的竹子,速度飞快,发出凄厉的怪啸声。
此时李俊正拨马回走,察觉到脑后传来的破风声暗道糟糕。来不及多想,一个纵身跳下滚落在地。可身下的马匹没能幸免,被削尖的竹子扎成马蜂窝,人立而起发出惨叫声,疯狂蹦跳冲撞人群。
使得梁山喽啰更加慌乱,四处奔逃,不断有人触发陷阱。
“幸好…幸好没有伏兵!”李俊呸了一声吐掉嘴里的烂树叶。看到迟迟没有敌人出现后,心中松了口气。
可就在他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异变突生。
“杀,杀贼人!”四面八方铜锣声骤响,大群套着祝家庄背心的大汉冲了出来。非是别人,正是孙新率队埋伏在周边,见火光引来鱼儿上钩,一直待到他们把提前布置的陷阱触发的差不多才杀将出来。
这些登州来的精锐等待多时,此刻犹如猛虎出笼似的。三五成群,配合着杀入人群,杀得梁山军溃败。不少人丢掉武器投降或是直接被按倒在地。
孙新也锁定了目标,一个身材长大,浓眉大眼,红脸皮的汉子,之前骑在马上,铜锣般的大吼指挥着,跳下马来八尺有余,铁丝般髭须,应该不凡。
而那人正是跳下马来逃过一劫的李俊,见一个魁梧雄壮的汉子拎着钢鞭扑来,健步如飞,眨眼便至。同时发出狂笑:“那汉子,你跑不掉,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