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钱不合适可以再谈,但你要价实在过高了,我每首最高可出一万,三首三万。”
“每首一万?”
李迄摇头站起身,居高临下说道:“胡翁可能没搞清状况,全长安乃至全大唐,这些曲子只有我会,再者十万也并非纯曲子钱,还有我不传别家的承诺,如果能帮你在年末擂台获胜,还觉得一首十万贵吗?”
“这...”
胡九同拈着胡须沉思,他仍觉得十万是个天价,随后也起身傲然说道:“现在长安的唢呐已被我买光,就算小郎君准备卖给马记,他们拿什么乐器吹奏?你这价格还得降一降才行,三首五万是我的极限。”
“音乐本无价,却为商人还...”
李迄吟了两句打油诗,指着苏奈手中的唢呐,唏嘘道:“胡翁真异想天开,你以为能买空长安的唢呐?用此仿制不会太难吧?”
“你...”
胡九同听后直接无语,经商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难缠的对手,偏偏对方还是个少年郎君,他盯着唢呐疯狂思考对策,很快就发现李迄话中的漏洞。
“小郎君承诺不传别家,那沙娘(苏奈)刚才吹的是什么?你的承诺还能折换成钱么?五万已经不少了,做生意要学会见好就收。”
“呵呵,胡翁想赢却不想出钱,是我高看你了,苏奈,我们走。”
李迄言罢对苏奈使了个眼色,刚走了两步突然又驻足回头,意味深长道:“我乃卫国公之后,岂能亲自传授丧乐?即便你肯出钱,也是她来教。”
这小郎好狂,有才真能为所欲为?
等胡九同反应过来,李迄已走出后堂大门,他连忙晃动肥胖身体去追,快步截下后面的苏奈。
“沙娘(苏奈),我买唢呐、打擂这些情况,是你透露给他的吧?”
“那又如何?”苏奈双手一摊不以为然,提醒曰:“我现在叫苏奈,与胡记没有半点关系,告辞...”
“等一等。”
胡九同急忙叫住她,语重心长提醒:“不管你是沙娘还是苏奈,胡某自问这三年对你很照顾,就不能帮着劝劝小郎君?你们今日到胡记来找我,也是想做成这笔生意吧?年轻人要知足!”
“郎君做事说一不二,看在你以前对我照顾的份上,最多帮你劝成三首曲子十万钱,少了这个数目想也别想。”
“三首十万也贵了,我追加到六万怎样?”
看见苏奈愿意松口,代表着李迄也愿松口,胡九同对此门清不已,以为这个价格还能降,所以继续讨价还价。
“我家郎君旷世奇才,京中才子把他比作李龟年,你十万能买李龟年三首曲子?就这还想赢马记呢?真是可笑...”
苏奈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快步去追李迄。
天上日头烈烈,胡九同听完杵在原地汗水长流,嘴里喃喃重复‘李龟年’三个字。
李迄刚走出胡记,苏奈就追了上来,靠近小声嘀咕:“郎君计策怎么不管用?胡九同似乎没有跟来...”
“先走吧,他若是想赢,一定会来追的,信我。”
李迄言罢,便与苏奈往巷口走去,故意装作没谈拢要走,是后世销售惯用伎俩。
两人刚走出数丈远,果然传来胡九同的挽留声。
“小郎君,十万就十万,请回店详谈。”
苏奈听得眼睛一张,欣喜地拉住李迄驻足,心说郎君好厉害。
若没有天上太阳争辉,她崇拜目光将耀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