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一周时间过去了。
裂开的冰棍箱已经补起来,割破的钱包也用黑胶带粘上了,每天的卖冷饮依旧循规蹈矩照常进行,就是工作量有点大。
这一周光液化气罐赵胖子给白家就换了两次,没办法东西做得多家里厨房太费气。另外,上午他要去菜市场买东西,下午在厨房给白杨打下手,晚上还要蹬三轮出摊。
赵胖子明显感到自己累瘦了,以前的裤子穿上裤腰肥了一圈。累还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精神虐待,无论白晓光跟前还是马老三、丁向江来的时候,白杨见人就控诉那一晚自己的“忘恩负义、见死不救、胆小如鼠”,而且动不动就威胁扣工资,他感觉那点钱早就成负数了。
昨天他正式向白杨抗议,如果再那么说自己就不干了。结果,白杨当场告诉他,作为受害人她有权决定控诉期的长短,当然以后会酌情考虑施害者的心理承受力,至于辞职那是他的合理权利但必须等还完账再说,在那之前他没有资格说不干。
说生是她的员工,死是她的同伙,辞了职也是她的劳动力。
简直现代版“白扒皮”、“白世仁”,地主老财都没她黑心。亏认识了那么多年,还她拿当朋友。真是瞎了眼了,没看出来。
想到这里赵胖子悲愤交加,气得把手中刚削好皮的桃子又吃了一个。
吐桃核的时候又被进来取东西的白杨撞见:“再吃!就买了八个,你一下吃了俩,晚上还用不用?扣工资。”
“扣呗,反正已经扣光了。”
白杨现在把每天的备料量都一点点的往上调。碳酸果汁还是四十份,水果冻要准备三十份,芋圆刨冰最受欢迎,前天开始要备四十份了。这样一来每天光水果就要买两斤,另外芋头、紫薯、南瓜这些蔬菜加起来也有四五斤,还要买四大碗酸奶和整整五公斤含奶冰块,其他散装的碎冰块和冰淇淋等就不说了。
以前量的时候小没资格和售卖方谈供应价格,现在量上来了,要保障稳定供应就必须和对方谈合作价。赵胖子觉得这些事与自己无关,但还是被白杨强拉硬拽的拖去了。
在卖酸奶的老乡面前他听白杨砍价,说自己家里孩子多,老人孩子都喜欢喝酸奶,每天都要能不能便宜。老乡不屑一顾的斜睨两人,说自己家里孩子七个,价格不能便宜但是以后每天早晨这个点都会来大院外转转,要的多可以提前一天和他说。
冷库营业厅里面白杨更是把自己和胖子说成是冷库子弟新典型、失足青年再就业、不看僧面看佛面、贫困人口待扶贫。老阿姨家和胖子家住隔壁,听的不耐烦了又抹不开面,只好把两人带到后厅和大伙一起商量商量。商量的结果是:找领导商量。
赵胖子看着垂头丧气的白杨有一种生气又幸灾乐祸的复杂心情:我说我不来,你非要叫我来,屁大点事越搞越复杂,该!
“院子外好像有动静,你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敲门。”白杨仰着下巴向赵胖子示意。
赵胖子非常不乐意地站起来去开门:又是谁,怎么老有人来,又要被控诉半天了。
五分钟前,冷库家属大院
一辆幸福250侧三轮摩托警车开进了小区,这种带车斗的大摩托车俗称“侉子”,80年代在大街上常能看见,威风凛凛,回头率颇高。
但是侉子上坐了民警再开进小区那可不常见,院里的吃瓜群众纷纷围上来:哪家又出事了?这下热闹了。
“请问,白杨家在这里么?”开车的民警问道。
“找老白家的?在前面,右手第三排第一个门就是。”有人带路。
老少爷们沸腾了“老白家又出事了,警察都找上门了。”
闲来无事的孔大妈来了精神,神秘兮兮拉住几个老娘们唠起来:
“是不是他们家那个惹是生非的劳改犯和人打架了?我听赵大斌他妈说他家儿子第一天和那二流子出去摆摊就被人打了,背上乌青乌青的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