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还敢嘴硬!”任养心像是抓住了小辫子一样激动,本来他就觉得十五杖太少了,眼下这孩子死不悔改,正好加刑,打死最好!
“我嘴硬?明明就是你们敢做不敢当!小翠在自杀前都跟我说了,你们用她的家人作威胁,逼她在我们救火时偷偷把门给锁上,你们就是想要借此机会除掉我们张家所有人!”
张重辉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纷纷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头雾水。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小翠?什么玩意儿?”张诚一脸茫然。
其他人也是纷纷摇头。
最终,是一个锦衣卫站出来说道:“小翠就是那个在张家祠堂内割腕自杀的奴婢。”
众人仍是面露疑惑,似乎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印象,只有沉默已久的邱橓皱起了眉。
邱橓想起来了,当时锦衣卫汇报火灾情况时,的确有特别提过一个奴婢是割腕自尽的,还说过血流了一整地。
只不过当时的情况紧急,没有谁会去在意这一个奴婢的死。
“小翠她还跟你说了什么?”提出疑问的人是来看戏的骆思恭,他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尤其是这个小弟弟,满嘴的谎话,真有意思。
“小翠说她对不起我们张家对她的恩情,但她为了家中亲人的安危不得不出卖我们,她还说我们就算不被烧死最后也会被饿死,反正都是死,不如死个痛快。”
张重辉直直注视着骆思恭回答,没有一丝慌乱。
“然后呢?”骆思恭又问,扯谎的把戏他见得多了,还是头一回见一个孩子扯谎扯得如此自然。
好在他与其他酷吏并不一样,他从不会以年龄来区别对待任何一个受审之人,在他眼里人人生来便是谎话连篇,哪怕可爱的稚童也不例外。
“小翠说火不是她放的,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别的,她就断气了。”张重辉回道。
“没了?”骆思恭再次问道。
张重辉坦然摇头:“没了。”
这短短的几句对话看似没什么内容,却是让在场的某些人互相怀疑起来。
尤其是张诚,他第一反应便是看向一旁沉默已久的邱橓。
谁都知道邱橓跟张居正有仇,当初张居正大权在握时,有人向张居正举荐了被革职的邱橓,希望此人能够因为清廉而得到复用。
令人没想到的是,张居正不但没有同意复用邱橓,甚至还当众笑话邱橓是个奇葩。
后来此事被某些有心人传得沸沸扬扬,邱橓更是因此颜面大减,虽然这也并不算是什么天大的仇,但在小肚鸡肠的邱橓眼里可就不一定了。
毕竟就在不久之前,邱橓可是放言过要弄死张居正的所有儿孙啊!
再结合张重辉说的那些话,张诚愈发怀疑自己手下的锦衣卫里,有人被邱橓买通了!
与此同时,邱橓也注意到了张诚怀疑的目光,他是个藏不住的话的人,直接就是问道:“张公公,你为何如此看我?你该不会在怀疑我吧?”
“咳咳。”张诚尴尬咳嗽两声:“我可没有这样说,我只是感觉此事宜有些蹊跷罢了。”
“哪里蹊跷了?”任养心无语的直跳脚:“你们都傻了吧?什么狗屁的小翠!这小子一看就是在撒谎!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你们难道都看不出来?”
“你懂个屁!”张诚大声反驳任养心:“先是无缘无故起火,那婢女又莫名其妙的割腕自尽,这些事情难道还不够蹊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