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阳光洒落在小河沟上荡起点点细碎的金鳞。
杨菊贞习惯性地拿起杨乃武的汗衫轻轻嗅了嗅,之后平铺在石头上,加了点皂子,用捣衣搓打,清水拂过,衣衫上的污渍慢慢变淡。
对于这几天的生活,杨菊贞觉得倒也还不错,虽然比过去操劳不少,很多事情得亲力亲为。
可与弟弟杨乃武,弟妹詹彩凤的关系反倒是拉得更近。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她基本上是在操持蚕桑方面的事情。
至于杨乃武从来是不管家的,一心在外面折腾,想着谋求官身。
尽管还是太阳刚出来没多久的时刻,杨菊贞也些微有点发汗。
她擦了擦汗珠,正打算把杨乃武的衣裳,提起来拧水。
正值此时。
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出几道破碎的身影来。
她蓦地扭头。
“丝儿~”
杨菊贞深吸了口气。
“你们是谁?”
不知不觉身后竟出现了三个大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脚边还蹲着一条半人高的大黑狗,狗子生得极为凶狠。
并且这三人都是一派衙门公干的打扮,一老一少,手里拿着镣铐锁链。
主事的中年男人,蟒蛇般的辫子又粗又黑,缠绕在脖颈,背上背着一柄红布包裹的大刀,刀柄雕刻鬼头,凶威扑面而来。
杨菊贞的一颗心瞬间紧张起来。
“姑娘,您知道最近一户人家怎么走吗?”
主事的问道,声音沙哑。
“我,我……”
杨菊贞已经吓唬得说不出话来。
另外两个衙役,她还记得就在船上。
当时还检查过罗家商行的船只,是那一对老少。
小的这个色眯眯的样子,让她记忆犹新。
巧得是老少差役也认出了她来。
年轻的那个差役,对着主事的中年男人悄声耳语。
“汪汪!”
大黑狗对着杨菊贞一阵狂吠。
御邪铜钱,阵阵发烫,刺得肌肤生疼,却也让杨菊贞从紧张中缓解了过来。
“不知几位差爷这是……?”
杨菊贞还试图蒙混过关。
但是此刻,三人中的领头,主事的刽子张目光在杨菊贞白皙的脖颈上流连了片刻,主要是看着那一枚御邪铜钱。
“杨乃武是你什么人?”
他冷冽开口,思忖仵作的鬼婴儿应该就是被这枚铜钱打伤。
“我……”
杨菊贞猛地一蹬腿,直接坠入河沟,无比果决。
就连刽子张反应都慢了一拍。
轰隆!
水花溅到岸上。
“卧槽,这娘们。”
虎头虎脑的年轻捕快一脸诧异。
老捕快则是下意识往这位刑门主事的脸上望去,就见刽子张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走吧,杨乃武才是咱们的主要目标。”
老捕快连忙说了一句,替刽子张圆场。
水流湍急,杨菊贞一落水,就在水中不断扑腾,浪花点点。
刽子张冷冷扫了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衣裳:“走,既然是他的家人,那杨乃武必定也就在附近。”
……
“二姐,咱们过两天搬到城里怎么样,这山头上有寺庙,咱们在山阴,可能不怎么干净。”
杨乃武手一拦,迅捷无比,从鸡舍逮了一只大黄鸡出来。
那只鸡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摁到了石墩上。
刀锋一竖,杨乃武正要放血。
“哎,等等,我见不得杀鸡。”
詹彩凤娇滴滴说道。
怀孕了,避一避血腥什么也是对的。
“那你进屋呗。”
杨乃武随口提及。
“二郎呀,可不可以不搬呀?”
詹彩凤轻轻抚摸着肚子问道。
她主要是怕搬来搬去动了胎气。
“不搬不行。”
杨乃武态度强硬。
“哦。”
詹彩凤有些不满,正要说些什么。
咯咯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