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记得尽快烧掉你父亲的尸体,不然最多三日,他肯定会化为厉鬼,到时你夏家满门,绝无幸免!”
又严肃叮嘱了一句,疤脸道士连姓名也没互留,直接转身大步往街尾走去。
“道长,道长......”
身后的夏良卓见状,心急的想要上前追赶。
但才刚刚跑出几步,疤脸道士的背影便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他不死心的赶到拐角时,却只能见到前方空空如也的一条巷子,铺满碎石的巷道延伸至百丈开外。
然而视野之内,鬼影都没一个。
三人重新回府,关上门,夏悠面色迟疑的开口:
“族叔,父亲的遗体......”
夏良卓不答,先瞥了旁边的门房一眼,叮嘱道:
“刚才的事情,不要乱嚼舌根。”
“卓老爷当知我的为人!”夏安用力把头一摇:“只不过是个骗钱的道士而已......”
但他心里面,也是有些惶惶然。
明明他那时近在咫尺,但那道士不知道使了个什么,居然让人无法听到说话声。再一个,大白天的,好端端一个人影走几步就消失不见了。
回忆起之前疤脸道士的话,他打了个寒颤,觉得最近夏老爷葬礼期间,有必要把家里婆娘前几天买的符纸挂在身上。
“那就好。”
夏良卓继续叮嘱夏安几句,随即一言不发,匆匆拉着夏悠就往后院灵堂里走去,面色凝重。
等出了前院,夏悠再次焦急的喊道:
“族叔?”
“根据刚才的道士所言,良志兄即使尸变,也需两三日时间。现在先开宴,其余事情等宴后再说。”
夏良卓目视着前方,神情镇定,不疾不徐的开口:
“西阳城内,与夏家有关系的宾客都已经来吊信过,稍远的宾客今天肯定无法赶到,所以丧宴之后,应当不会再有人上门。”
“我下午就会重新定制棺木、骨灰盒等等,另外再请仵作前来验一遍尸,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这番话让夏悠心里一松,暗自庆幸。
如果夏良卓固执迂腐,死也不肯进行火葬,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想罢,他又记起自己的身份,以及原身平日里“至纯至孝”的性格,装模作样的低下头,以手掩面,尽量发出哽咽的声音:
“父亲居然是横死的......”
不怪夏悠假惺惺。
他毕竟是穿越过来的陌生人,就连原身的记忆也仅仅只获得了小部分。
现在面对着便宜老爹的死,怎么可能会产生太多难过的情绪。
“或许是夏家某些商道对手所为,子远放心,等下我当让仵作尽量排查出凶手的线索。”夏良卓拍了拍夏悠的肩膀,沉着面,眼中寒芒闪过:“一旦有证据......哼!”
夏悠点点头,心中却对身旁的这个族叔,多少有些怀疑。
没办法,前世豪门、宫斗剧看多了的后遗症......
..........
接下来夏悠尽量保持正常状态,面带些许悲色,与前来吊信的宾客敬了一圈酒,又说了些感激的话。
其他人则纷纷出言安慰,随即匆匆吃了几筷子,便都出言告辞。
丧宴并非喜宴,哪怕夏家老爷子办的是喜丧,这些前来吊信的人也不会留太久。
一是夏家家主过世,肯定没什么心思招待旁人。
二嘛,则怕沾染上晦气。
毕竟死人了。
宴后,夏悠一一送走宾客,夏良卓也找了个由头遣散乐队,吩咐他们明日再来。
又悄悄派遣心腹去办置黑棺木、骨灰盒、请几个仵作上门重新验一遍尸等等。
一系列的安排之后,两人带着凝重之色,先让其他族人去外堂,再召集家里的几个可靠仆从、护院进入灵堂。
“把棺木抬出去!”
随着夏良卓的吩咐,几名壮仆一声不吭开始绑绳结,套扁担。
大叫一声“起”,那副沉重的红漆寿棺便开始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