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村支书,他多少还念了点书,当然也看出了牛友铁的不专业,当场就质问:
“你凭啥这么说他会害病?我凭啥相信你?”
见牛友铁还在愣神,他又抬高了嗓门说: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些大忽悠,掂一张嘴,净会诓老实人的钱。”
“对,对啊!”王庆富一下灵醒了过来,又觉得王永春说的有道理。
“你叫王庆富,对不对?”牛友铁不慌不忙地问。
王庆富听了没有立即回答,跟王永春一样,都只好奇地看着牛友铁。
“你是个开拖拉机的,袁庄村人,你的人缘很不错,隔三差五就会有人请你吃贺,可你这人脾气很差,动不动就会打人,尤其是打你婆娘,还很容易疑神疑鬼,有时候对自己很欠缺自信。”
王庆富一听,浑身不由地一颤。
这话,全中。
王永春也同意这话,这不就是在说王庆富副贼模囊子么!
“我还知道,你婆娘姓马,名带两个艳字,西庄子人,怀里俩娃,一男一女,目前又有一个即将出生,对不对?”
王庆富终于绷不住了,“好好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王永春此时也不吭声了。
牛友铁把手伸出来,说:“你相信我,就先掏钱。”
王庆富乖乖掏出五块钱,心甘情愿地递给了牛友铁。
正这时,站在一旁观摩的易占乾看的是云里雾里,顿时就想跑过去给自己正名。
踏马的,谁才是真正的算命先生!
心里不容分,自己冻手冻脚,熬一天都赚不到一块钱,而这货一下子就赚了五块。
气不过,终于还是走了上去,可也没敢说啥,毕竟自己都收了牛友铁两块钱。
怕牛友铁毁约,脑子一转,跟王永春和王庆富打起了招呼,因为经常给他俩算命,彼此之间都很熟悉。
完了后,还厚着脸皮自称是牛友铁他师父。
可王庆富这一刻压根就没搭理易占乾,他几斤几两,他还能不清楚?
“钱我都给你了,你快说,我到底咋咧?”王庆富急的说。
“你得了胃病。”牛友铁说。
王庆富一听,又说中了。
“然后呢?”
“然后我的忠告是要少酗酒,少生气,当然还要忌打婆娘。”
王庆富一听,羞的脸都红了,僵着脸皮问:“那还有呢?”
“就这些了,只要你忌好了,你的胃病就会好,否则我算过了,你最多活不过四十,严重的话,几个月你就殁咧。”
“唻,我只要忌了这些呢,就真的能好吗?”
“真的,只要你不生气,保持心里开怀,你的胃病就能强一大半,此外,还必须穿暖和,胃怕寒。”
“那我就不用吃药了吗?”
“不用,吃药要是顶用的话,你早好了,常言道十人九胃病,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
“好好好,我记住了。”王庆富感觉自己的五块钱花值了。
要知道,他光吃中药都吃了不止这么多了,而且还反反复复不见好。
“唻,就这样了吗?”王庆富仍是心有余悸。
牛友铁想了想,走到易占乾跟前要了一些黄符,前世自己就是花了不少钱跟这老狐狸精买了一大把,都是废纸,拿来擦沟子都不软和。
易占乾顺手就给掏了一把,这玩意他屋里要多少有多少。
回到王庆富面前说:“你还得拿一张平安符。”
王庆富心喜,伸手就去接。
牛友铁打住,说:“你先别急,这符你还得再掏5块钱。”
“咳,你刚刚不是说5块钱就能帮我躲病么?现在咋又变成10块了?”王庆富脸都黑了。
“是啊!刚刚我说的只是口头提示,但你如果不注意,病还会再犯,但是这符可以随身佩戴,甚至能伴随你一辈子,保你一辈子不再得胃病,要不要,你自己吃磨。”
王庆富一想,觉得很划算。
“唻,你再给我弄一张符。”
又给了牛友铁5块钱。
看到牛友铁连续“忽悠”了10块钱,易占乾直接给惊得目瞪口呆,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心说:自己忽悠人还要一本正经地敲个木鱼,掐个指头,就算是装,也要装的有模有样,仪式感总得有吧?
可这货直接全给省略了。
牛友铁掏出毛笔,蘸了些朱砂,在一张黄符上龙飞凤舞地写下:
“忌喝酒,忌生气,忌打婆娘!”
然后学着易占乾样子,把符纸叠了个三角子,递给王庆富。
有模有样地叮咛道:“回去了喊你婆娘绣一个香包,把黄符包在里面,可随身佩戴。”
王庆富接住就是连连感谢。
拿了黄符正要走,牛友铁又把王永春喊住了。
王永春的心咯噔一下。
“你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