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一个人蹲在笼子旁边和里头的小动物说话，笼子里头既有老母鸡，还有小兔子，甚至于还有一只沉甸甸的大乌龟。

那乌龟像极了一只秤砣，后背上还用金粉写了“王超、张永亮、杜平安放生”的字儿，可想而知，这乌龟是从臭水沟里捡来的，大哥抓了毛刷子小心翼翼的为乌龟清理后背的字儿。

他始终笑容满面。

没靠近之前，凌朔野回头问村主任，“他不会攻击人？”

“不会，二愣子怎么可能攻击人啊，就是他说什么你未必能听清楚。”村长上前去，拍一下大哥的肩膀。

“城里头来了人，要看看你，和你聊天。”

“哦，”大哥欢快的回头，乐滋滋的看着三人，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少先队员，就差一个红领巾了，从那无辜的眼睛就能看出来，大哥的确不会伤人，黎梦走了过去，“在照顾小乌龟呢？”

大哥憨厚的笑着，瓮声瓮气的纠正，“是大乌龟，有字儿。”

黎梦点点头，变魔术一眼从口袋掏出一个钢镚。

她将硬币丢起来又压在了左手手背上，这才笑着说：“咱们用秘密武器，剐一下就掉下来了。”

大哥崇拜的看向黎梦，模仿她刚刚那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

黎梦不发一言，用硬币清除掉了乌龟后背的字儿以后，这才抿唇一笑，将乌龟丢在了旁边的木盆里，大哥笑呵呵，翘起来大拇指，“你厉害，是这个。”

“嗯呐。”黎梦起身。

起初，她还想要问一下这大小孩他姐姐的动向。

但回头看看这院落，再看看屋子，恍惚明白没一点必要了。

可想而知爱娃已经很多年都没回来过了，这家里也是村里人在周济，大哥是智障患者，但他做事情很细心，衣服也都是自己洗。

看上去和正常人似乎没什么区别，但他笑的时候，看向你的时候，总会传达出一种“我是异类”的感觉。

黎梦叹口气。

他家徒四壁，除了自己和这群小动物，似乎什么都没有，临走之前黎梦问：“你会吃鱼儿，喜欢吃？”

大哥依旧笑哈哈，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喜欢，吃鱼不能说话，不然会卡喉咙，疼，难受，要慢一点，再慢一点。”好像，他更担心的是旁人。

黎梦点头，“明天我带吃的给你，可好吃了。”

“谢谢，谢谢。”他看上去很开心。

从里头出来，黎梦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上车之前，她看向村主任，“治疗过吗？”

“当年她姐姐带去市医院看过，但效果不大，这病是先天性的怎么治疗啊？”黎梦准备回去找大夫聊一下。

村主任送他们离开。

傅征开车出村子，车子都开出去老远了，黎梦还在倒车镜上看到了李大哥，他急忙示意傅征停靠。

从后面下车，黎梦看到了大哥，他抓着一只肥嘟嘟的兔子耳朵，直挺挺送到了黎梦手中，黎梦付之一笑，摇摇头。

“我们不杀生，你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