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闭上眼就全是他!”钱莎莎。
“怎么办老爹,我恋爱了……”钱莎莎。
“他真的很优秀!”钱莎莎。
灰狼手机呜呜呜呜呜呜震个不停,钱莎莎的信息从最开始的阻滞,马上就如同机枪扫射一样发了过来。
灰狼整个人都看傻了,他甚至都有点手足无措。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吴旋,并竖起食指,向吴旋指了又指:
“你你你你你……”
他欲言又止,言止又欲:“你小子!”
“发生甚么了?”吴旋问。
“你算计我!”灰狼认为,这肯定是吴旋的指示,因为路成是对方的学生。
“我算计你什么了?”吴旋声音之中有一丝莫名。
“装蒜?”灰狼眯起眼睛,起身便走,又在门口止住步子,回头冷冷道:“问问你的好学生干了什么好事!”
“????”吴旋万万没想到对方嘴里竟冒出这么一句话。
路成误我!
他心底惊呼。
眼见事情磨几天估计就结束了,现在对方如此言辞反应,这真的是……诶!
路成误我啊!
与此同时,长草武馆。
二层,衣帽间。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对讲机的通讯触发音如同连珠炮般响个不停。
路成躺在垫子上,如同婴儿一般睡着了。
太阳渐渐下沉,青石中央的巨塔显得愈发明亮,一个穿老旧外套的女人正在长草流一层洗着锅碗瓢盆。
吴逊哼着小曲,面前桌上摆有塑料瓶,有了闲钱,里面是刚打来的酒水,手里还捧着一本书。
“真麻烦你了梨子。”他对女人道,“不过你师弟最近回来了,混的还算不错,给了我一笔钱,他都这样了,其他人估计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听说他之前还在云龟开拓做事,带的学生一个个也都顶顶棒,这回还来了一个,是个不孬的大天才。”
被唤作梨子的女人将洗好的碗摆好,也坐在了桌边,露出回忆的神色。
她的脸不白,看上去已有点妇女的影子,还在少女时的往事历历在目,恍如昨日的残影,酸、甜、苦、辣混成了嘴里一口浊气,吐了出来。
吴逊笑呵呵道:“等把武馆重新捯饬起来,请你来这做事,免得每次过来你都空手而归,我这老脸也挂不住。”
梨子笑了笑,本想拒绝,但想了想后却又点了点头:“那我让妮妮也过来学。”
吴逊笑意更浓:“好啊,好啊,这样好啊。”
他这很久没热闹过了,积了灰得擦干净,还得好好捯饬捯饬才行啊。
·······
···
黄昏结束,日落西山。
青石的巨塔像长明灯,与月光同辉。
大号房车内,灰狼与钱莎莎大眼瞪小眼。
“不是啊……”
钱莎莎抓狂的声音响起:“老爹,我十六岁了,你连个恋爱都不让我谈?”
“这是吴旋的算计!”灰狼抬起手,示意钱莎莎冷静:“何必是那路成呢?”
“诶……”钱莎莎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忧郁,她郁闷道:“说到底,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你怎么搞得好像,人家像是……只要我愿意,马上就能开始一样?”
灰狼是自然没想那么多。
他女儿愿意了,谁还不愿意?
“什么意思?”他自然不是死脑筋的人,情况还是得搞清楚的。
烦闷的钱莎莎手指绕发梢,不断地绕啊绕。
她有点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件事。
“怎么说呢……他的脸,身影,语气……特别是那双眼睛……”钱莎莎的脸蛋就这么红了起来。
灰狼叹了口气,挥挥手,“你就说下,你们关系如何吧,事实上的关系,别在那给自己加戏。”
他何等老练?一眼就看出来了。
之前,把两人一绑,还是自己女儿在那看门。
这关系能好就见鬼了!
钱莎莎抿着嘴,伸手一边比划,有一句没一句的形容起来。
“就是那种……”她形容了五六分钟,但都很抽象。
听完之后,灰狼震惊道:“这人不是差点把你给炸死?”
“开玩笑嘛!”钱莎莎理直气壮道:“我也在开玩笑……”
灰狼忍不住道:“你怎么用这玩意开玩笑?人家云龟开拓前嫡系,你这不开人窝里去了么?”
好家伙,这还替人家解释起来了!
“……”钱莎莎脸色一沉:“我自己事自己负责,你别给我捣乱!”
“你!”灰狼指了又指:“你说你怎么办吧!给我一个计划!”
钱莎莎笑了起来,‘啪嗒’地敲了个响指,理所当然道:“简单,我要变得更加优秀!”
“呃……”
“说白了,现在的我不够优秀。”
“……”灰狼脸色变得不可思议。
他以为女儿肯定会跟他无理取闹了,结果看样子居然开始分析了。
但这个内容就……
不够优秀是什么玩意?
难道不该是‘没有你我好急’、‘看不到你好难受’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吗?
怎么回事?这个年龄的小女孩子,被蛊惑之后,都会这么冷静吗?
“不够优秀的我,如何吸引优秀的他?”钱莎莎竖起食指,比划了一下:“爱情不是激情,激情是短暂的,爱情的恒久的,最终要考验一个人本身!
激情之后什么也没有,只剩空虚,就像我那从来没见过的老妈一样!”
灰狼表情凝固在脸上。
“行吧……”灰狼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谁来打扰都不行,“你先自己考虑。”
“我会的。”
灰狼转身走下车,然后小跑了起来。
接着他越跑越快,变成了一道影子,像是在黑夜之下穿梭于丛林的狼,追逐着高天之上的月亮。
他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肺腔鼓动之间,他咬着牙齿。
未来的事情谁知道?也许只是生活中的插曲,亦或缥缈蜃景。
但这就是生活,就像自己的老婆一样,一定会有平淡,也会有剧烈的变化,他如此告诉自己。
所谓的经历,无论好坏,总归会来,总归是要有的,人要在此间才能成长,变得更加成熟。
毕竟也不定然出结果,因为这只是自己女儿懵懂的初恋,大多数人都是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原因,更多人是一时间的冲动,年纪如此,性格如此。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剧烈的奔跑之后,他喘着粗气,总感觉冷却的血变热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