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成略作思索。
他当下便补充道:“这老刘给了我一笔钱,但我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便打算还了,否则何必呢?成为自己讨厌的人吗?”
叭叭叭,他抖出十多个钱包,道:
“我路成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该拿的钱一点都不会少,不该拿的钱碰一下算我名字倒着写!”
钱莎莎看着对方拿出来的钱包,嘴巴歪了歪。
周莲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巧了。”
她让开身子,露出后面一个满脸惊恐的小女孩来。
她听见路成来找‘老刘’,刚平复的情绪再度被吊起,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
“嗯?”路成皱着眉,看着那小女孩。
眼前这小孩,肢端轻微水肿,脸上脏兮兮,但不脏的地方偏黄,瞳孔略微涣散,还有轻度的眼袋与黑眼圈。
一目了然的高压生活以及睡眠不足,兼并营养不良。
但按理说老刘在治安那边做事,与社区其他人比,收入应该更高才对。
“这里就是老刘家。”周莲道,“这是刘丽,你说的那个老刘的女儿,雷鸟社区大部分人都姓雷,所以很好分辨。
不是本地人你估计不清楚,我们这外城区的社区一般按姓氏划分的。
这老刘恐怕是替治安部做事,被刘姓社区排挤了,这才换了地方。”
路成便直接把纸包拿出来,往前走了两步,递给眼前的小女孩:“给你,你父亲的钱。”
刘丽茫然的接过纸包,抬起头问:“爸爸呢?”
钱莎莎张了张嘴。
之前她在外面听人说了,那个老刘似乎是被人打死了。
大概率就是昨晚的事。
“成哥不要啊!”她赶忙制止。
“你爸爸被打死了,治安部的干的。”路成道。
刘丽瞪大眼睛,直勾勾地倒在地上,竟是晕死了过去。
“路成,你有病吧?”钱莎莎直勾勾地望着他:“这么粗暴,受不了的啊!”
周莲揉着眉心,想起了脸上的指印,郁闷道:“你对我如此粗暴也就算了,怎么对这么小的也这样?
你们男的都这样么?也对,你就是这么个人,我已经领教过了。”
路成也没想到,老刘女儿承受能力如此之差。
“算了,出去看看。”
他转过身,一脚把门踢开。
这个后面的房间,与前面也是被一道板门阻挡,一脚下去门就倒了。
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射了过来。
眼前是个简陋的居室,有数张金属板床,像是自己搭出来的,席子下面是金属板。
金属板下面是泥土。
头顶的板子上,往下掉了一个钩子。
钩子上面有一块放了不知道多久的肉干。
除此之外,数个散发黄绿色荧光的‘灯’挂在四周。
然后就没有别的了。
此时此刻,路成看见他前面两米不到,有个中年妇女,穿着脏兮兮的衣服。
这个中年妇女跪在地上,嘴巴里咿咿呀呀,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哑巴?”他愣了一下。
“你他妈是谁?”恼怒的吼声,路成首当其冲。
“我把老刘的钱带过来了,你们谁说话算数?”路成环视一圈。
除了妇女之外,还有两个人站在房间里。
其一是个穿破烂棕色夹克,露出臂膀,左眼有点歪斜的男人。
其二是个画了浓妆,手里提着个旧包的女人。
在两人身后,门外站满了人,纷纷都是那个什么水风帮的,眼前的男女也是,手上佩戴有编制的环,不过却是金属线而非草环。
“是嘛?”女人走上前来,伸出手:“钱给我,没你事了。”
男人也恼怒的走了几步,怒骂道:“死哑巴,儿子死了钱还在个外人手里,你还是个妈?”
他一脚踹老刘他妈身上,似在发泄。
“你他妈什么意思?”路成往他脚上一踢,他清楚如何与这里的人交流:“老子在跟你说话?看不起我?”
在这鬼地方,就是看谁更横。
“你是什么东西?”男人掏出一把刀,愤懑地往他这压过来。
路成也没废话,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男人的脑袋。
男人整个人都被枪口震慑住了,原本激动的他顿时冷静下来,脸上堆起了笑。
谁知路成却根本不打算继续理会他。
“周莲。”他喊了一声,便看见周莲从门内走出。
她身后是一跳一跳的钱莎莎,看乐子似得望着里面。
“钱莎莎这事我就算了,不过。”他指了指门:“这事太麻烦了,你们看清楚了吧?”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路成收起手:“搞定它。”
随后他补充了一句,“这人我看着恶心,他拿了一块钱都算你没搞定。”
男人脸色一变,路成没理会往后走,路过钱莎莎身边的时候,用多功能短刀顺手割开了绑她的绳。
周莲拿出对讲机:“田宏你过来,把这边管事的也带过来,有人跟我们撒野,坏了规矩。”
钱莎莎笑了起来,摩拳擦掌的同时,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个东西。
这东西上面有个拉环。
她拉开拉环。
对面两人瞪大眼睛。
“我草啊!”对面的男人脸色狂变,疯狂叫了起来。
一枚高爆弹被她往外一丢。
周莲整个人都看傻了!
嗤——
巨量的白雾冒了出来,很快就流入屋内。
剧烈的咳嗽声此起彼伏,门外的人开始胡乱逃窜。
许多买菜的,去做事的,回家的,也都纷纷被波及。
整个现场一团乱麻。
这很显然,是一颗画有高爆弹标识的烟雾弹。
“你他妈!耍老子!?”男人愤怒地要过来,便看见钱莎莎又拿出一球。
上面有赤色的标识,还是高爆弹。
男人的步子硬生生止住了,并再也无法掩饰眼睛里的震惊。
“来,你猜猜这个是不是?”钱莎莎笑眯眯的问。
她问的时候,看见一个高大的健壮人影站在了那男人身后。
赫然就是田宏。
田宏身边,也有个健壮的男人,两人相仿,但那男人却佩戴有黑色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