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明不以为然的哈哈笑起来:“这叫个啥东西呀,那庄稼人要是怕吃苦受累,那不早饿死了?”
“城里头那些掏苦力的脏活累活,不都是咱农村人去干的?这算啥东西呀!”
周边的村里人纷纷笑了起来,嘴里“是啊是啊”的表示认同。
丁元英将桌子上的杯子移到一边,从烟盒里抽出四支香烟。
他先用其中的两支,摆了一个平行的形状,两支烟的间距大概有十几公分,解释道:
“生存法则很简单,就是忍人所不忍,能人所不能。”
“忍是一条线,能是一条线,这个两者之间距就是生存空间。”
他又把另外的两支烟,放在已经平行的两支烟外侧,间距扩大到20多公分,接着说道:
“如果我们真能做到忍人所不忍,能人所不能,那我们的生存空间就比别人的大。”
“这个市场的竞争的确是非常厉害,胜负往往就在毫厘之间。两败俱伤,如果你比他多一口气,你就是赢家。”
刘冰在旁边暗自苦笑,这事他熟啊,什么忍人所不忍能人所不能,说白了不就是内卷吗?
卷死别人,自己苟活。
周国正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忍的这条线咱没问题,可是能的这条线就不一定了。”
“咱一帮农民都能生产出来的东西,人家先进的技术设备更能生产,咱拿啥跟人家竞争?”
丁元英不急不躁:“根据咱现有的条件,当然不能和人家现代化的生产方式硬碰,要扬长弃短拾遗补缺,要学会夹缝里面求生存。”
“咱们在家里干活,拼的是什么?就是不要命。”
“这个市场的夹缝虽然很窄,但是我想,成就王庙村和几个发烧友是足够了。”
刘大爷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讲,是有点道儿了。”
周国正也似乎明白了:“是这么个理儿呀。”
其他人都是一副懂了个大概,但又没有完全听明白的样子。
唯有一人,眼睛里放出光来。
听完丁元英说的话,刘冰在结合对后续剧情的了解后,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从他现在的视角,看到了很多原先看不到的东西。
丁元英选择通过申请组装专利,采购其他公司的设备,自行组装成品音响作为公司产品,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个产品的市场,面向高消费阶层,所以社会总需求量有限,不足以承载现代化工业流水线,达不到盈利的最低批量生产基数。
这就为王庙村的集体生产方式进入市场,提供了可能。
木质的音响和机柜,无论是木工还是漆工,属于比较容易掌握和传授的技术,没有技术壁垒是人都能干。
所以,制造过程不是比技术,而是比工夫,比劳动力资源和劳动力成本。
在王庙村分解加工产品,每个农户都能利用家里的房屋和院子进行生产,不受场地条件的限制,不分男女老少,不分白天黑夜。
务农的基础上,不出家门就能实现生产和生活、生产和务农一体化。
最大限度地开发利用农户的房屋、场地和闲置劳动力,没有基建和土地投资的包袱。
而且,王庙村整个生产体系,具有很强的承受市场波动的抗击打能力。
销售火爆的时候可以快速启动,销售淡季的时,可以停产限产。
灵活多变还没有一般企业停产消耗的固定成本。
这劳动力成本和生产成本,得有多低啊!
有价格优势,又有产品专利优势,极致的性价比一定能从现有的市场里,抢出一块蛋糕来。
对丁元英来说,这块价值数千万的蛋糕,与金融市场相比,确实只是一道狭窄的缝隙。
可对于王庙村和刘冰、冯世杰、叶晓明来说,仅仅用成就两个字,还是太谦虚了。
应该说是‘飞升’!
想到这,刘冰忍俊不禁的感叹道:“听丁哥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冯世杰坐在丁元英身边一直没说话,他拍了下大腿站起来感叹道:
“这机柜、音箱和音箱架子的重头戏呀,都在油漆的处理上,主要靠打磨,那咱就真成了,一张砂纸打天下了。”
冯世杰的话,让会场里的气氛褪去沉闷,逐渐活跃起来。
大家的眼睛里都有了信心,在下边窃窃私语。
叶晓明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皱起眉头,向丁元英问道:
“丁哥,格律诗公司和农户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农户这边出现问题,公司又该怎么处理呢?”
“或者说,公司如果出了问题,农户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