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文……我一定能行的。”
……
而盖尔这边的突然的思绪，让许阳一下就想到了刚刚饭桌上的布理昂。
虽然想法不一样，但他们的那种憧憬感，心中的‘那位大人’似乎十分重合，许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趁着一波贵族小姐们的攻势退去之后，只是抱着试一试地心态询问道：
“盖尔，你认识菲尔吗？”
盖尔撇了许阳一眼，白了白眼，已经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会读心术。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许阳耸了耸肩，稍稍模拟了一下布理昂的处境，演技十分自然地自嘲。
“只是忽然有些疑惑。”
“之前我还一直在领地，还以为能这么快在格尔芬多打开局面是因为大家好说话，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感恩，挫败，再或者是恍然，许阳大概想象着这三张情绪，就和布里昂和盖尔心声里的那样。
果然，盖尔立马就露出了‘同感’的表情。
“贵族们可从来没有好说话的时候。”
转而又露出崇敬的目光“因为她就是那样的人啊，总是自以为是，没有任何理由地对一些陌生的人给予帮助。”
盖尔苦笑了下“你应该是在担心她别有企图吧。”
许阳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这种问题显而易见，人之常情。
盖尔举起一杯酒，浅浅舔了一口“当然会怀疑是吧，毕竟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利益的关系总是贯穿交际的始终。”
“我也是抱着这样的怀疑生活了好几年，一直等待着偿还的那一天，直到她已经逐渐走远。”
盖尔的追忆一下把时间拉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是盖尔第一次见到菲尔，在学校的讲台上，菲尔在台上耐心地述说着入学的好处，但大多数平民却只是为了免费发放的礼品而来。
直到菲尔说，进入学校学习会有进入中心城区魔法学校的资格时，大家才踊跃起来。
彼时尚小的盖尔还不知道菲尔建立这样的学校花费了多少，也不知道菲尔为了格尔芬多魔法学院的名额花费了多少心思。
学校里并不会教授魔法，只是会教一些简单的知识，还有很多的生活知识和生活技巧，道德，和历史。
虽然这些知识在大多数平民看来都没什么用，远远不如到铁匠铺或者裁缝铺去当学徒帮工。
所以最开始能进入学校学习的，大多数也都是商人和富足之家。
“我毕业的那个年头终于见到了她，我比同龄的那些小孩要聪明得多，我看到了她在中城区逐渐壮大的影响力，我也觉得我的才能可以报答她的恩情，不过她是这么对我说的。”
“那就去吧，去飞得高高的，等到有一天，你飞得和我一样高了，就去另外一个座城市，在那里也建一座这样的学校，建一座可以提供给更多人工作的工厂，这样就算对我的报答了，这样我们就两不相欠了，怎么样？”
在哪之后盖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到过菲尔，因为菲尔把家族在中城区的庄园卖给了新兴侯爵，自己在中城区买了一个偏僻安静的别墅。
只是听说菲尔在外城区建了许多小型的工场，那些只是学到普通知识，家里没有去处的学生也都被安排了那里。
“来到中心城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时间里，我也以为我靠着自己的努力在朝她一步步的接近，也是有一天，我也是和你现在一样的表情。”
“老师看中她的面子上让我当了助理，将军也因为她觉得我值得信任所以经常给我安排一些适合的工作。
我的天赋能被导师早早看中，也是因为她在早些时候在魔法学院兼职荣誉教授的时候留下的人脉。”
“整个平民派能够有资格进入学院，能够在学院里享受公平的教育，大家不会被欺辱，也全是她在默默的努力。”
直到很多年之后，那时盖尔已经在中心城区名声鹊起，很多贵族也开始拉拢这位平民魔法天才。
也是机缘巧合之下，盖尔才再次见到菲尔，过了十几年的时间，盖尔已经长成了一个壮实英俊的年轻小伙，而菲尔却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还是一样的美丽，还是每天都在重复着那些一样的事情，孜孜不倦。
“咦，噢噢，你是那个谁来着，那个那个，咱们有过约定的那个，enmmm是盖尔对吧！
怎么样？看到我这么强大，是不是没有什么信心了，毕竟像我这么有天赋的人，这个世界上很难有第二个了。”
“这种事情呢，最重要的是量力而行，像我这么厉害的人呢，才能做出这么厉害的事，你可不要妄想把我当做目标知不知道，做好自己就行了。”
盖尔对着许阳似乎是自嘲地笑了笑。
“那时我其实挺膨胀的，很多人都说我很有天赋，成为传奇也只是时间问题，我以为我终于可以站在她面前对她说，我来实现当初的承诺了。”
“只是当我真正站在她面前，我才发现自己的和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还是那个坐井观天的小孩。”
……
许阳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盖尔的回忆，通过别人的回忆去判断另一个人是十分愚蠢的。
菲尔在盖尔的心中的形象甚至不是爱慕，而是崇拜，或许说是信仰也不为过，从这种人口中说出来的经历自然是充满滤镜的。
但盖尔的话却让许阳有些反思，许阳想起了某位病友曾经说过的话一句话。
相信努力就会成的人往往是自大的，因为这些人往往喜欢把成功归结于自己的努力，却忽视了一路上的帮助和偶然。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切都顺风顺水让许阳有些膨胀了，这和盖尔回忆中的自己没有什么两样。
许阳把事情藏在心里警醒。
在宴会里又走了一圈过后，许阳才更深刻的认识到菲尔的恐怖。
不仅仅是在盖尔这样的平民圈层和布理昂这样的没落贵族，菲尔在贵族圈层的声望也高得可怕。
几乎所有家族的都对她十分尊重且赞誉有加，这种赞誉不局限于表面，而是发自内心。
年轻一代的贵族们更是对菲尔信若女神，崇敬却完全不敢冒出一点污秽的想法。
这种尊重不关乎利益，也没有派别，甚至这些贵族已经被菲尔触动了某些利益，但只是因为菲尔这个人，所以贵族们愿意给面子。
这种情况简直难以想象，几乎可以用不现实，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明面上，菲尔这个人在格尔芬多上层十分缺乏存在感，但实际上，菲尔的声望竟然远远超过各大教堂的主教，甚至超过了三大领主侯爵里除米尔特萨以外的其他两位。
而且最恐怖的是，菲尔是三十多年前来的格尔芬多，那时候……恰好就是米尔特萨崛起的时期。
更让许阳在意的是菲尔在外城区的布置，开放教育，建造工厂提供岗位，这剧本……
这家伙不会是想造反吧。
恐怖的是菲尔这样的影响完全是隐形的，类似盖尔布理昂这样的追随者根本不觉得他们是菲尔的追随者，菲尔想要完成什么也根本不需要下命令。
如此庞大的影响力，克鲁鲁居然一点都没警觉，不光是克鲁鲁，许阳怀疑那些个邪教估计也被完全蒙在鼓里。
自己跟盖尔也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不是恰好布理昂在场，许阳就算读取到盖尔那样的想法，也压根不会想到盖尔会和菲尔有联系。
毕竟菲尔在领导层面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
许阳甚至开始去怀疑，自己看到的菲尔的实力到底是不是真的。
毕竟早在二十多年前，菲尔就已经因为魔法造诣而成名，现在格尔芬多学院里不少四阶法师的教授都曾经听过菲尔的课。
以她那种天赋，二十多年没有晋升传奇，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当然，最让许阳气愤的是，自己看中的人竟然被捷足先登了，而且还是别人舔狗，可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