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宽来说,其实有没有招惹到郑国舅都是其次,重要的是,他初来乍到,并无什么根基,莫说是堂堂国舅爷,哪怕就是朝中的七品官员他都得罪不起。
皇帝给他一个百户,那是看在自己给了皇帝一个对付外朝官员的机会,却不是代表自己在他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
这一点,张宽还是分的十分清楚。
眼看郑国泰匆匆离开,张宽这才看向一众锦衣卫。
“诸位兄弟,今日就到这里吧,也打扰了诸位兄弟的雅兴,好在咱们来日方长,也不仅仅是今日能够一同喝酒,日后一起喝酒的日子还长着呢!”
这些锦衣卫现在本就开始后悔,谁好端端的,愿意去招惹那位国舅爷,只不过是气氛到了这里,要是不上,也说不过去。
眼看原本嚣张的郑国舅被自己这位临时的头给三言两语说退,许多锦衣卫心中就已经对张宽有了那么一丝忌惮,此时一听张宽想散场,赶紧笑着向张宽抱拳拱手。
“头儿说的哪里话,我等既然跟着头儿,那有眼看着头挨打,而自己却偷生的道理。”
纵然张宽知道这话也不一定就出自这些锦衣卫的真心,可乍一听见,心中还是颇觉有些热乎。
让邓兵带着锦衣卫各自回家,明日早些到东华门外集合,张宽就自己去寻找皇帝赏赐给自己的那套宅子。
万历皇帝给张宽赏赐的宅子就在西直门外的一个小胡同里,门脸也不算大,可当张宽用钥匙将门打开,推门而入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竟然是别有洞天。
一座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两颗枣树,而且院子里竟然还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眉如远黛,肤如凝脂,纵然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能排上中上之姿。
张宽一愣,眉头微微皱起:“你是何人?”
那女子向张宽道了一个万福,轻声细语的说道:“奴婢乃是郑贵妃所派宫人,是来伺候郎君的。”
张宽一怔,郑贵妃派来的?那这算是啥?酬功还是报答?
张宽赶紧摆了摆手:“我这里不用伺候,你还是回去伺候贵妃娘娘吧。”
那女子闻听此言,眼角却已经挂上了泪,冲着张宽就是一福。
“郎君若是不要奴婢伺候,奴婢回去也是一个死,还请郎君发发慈悲,就将奴婢留下来吧。”
张宽连连摇头:“这可不行,你是贵妃娘娘宫中的人,我若用你伺候,皇上若是恼怒,我可吃罪不起。”
那女子却眼含泪水:“郎君,奴婢来这里,也是万岁爷的意思,还请郎君不要赶奴婢走。”
恩?是万历的意思?张宽顿时心中就是一凛,这事如果只是郑贵妃的意思,那自己还能找个理由推脱掉,可若是万历的意思,这事恐怕不能再推了。
他不确定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万历派来监视自己的,毕竟闹出这么的事来,万历皇帝总不能任由自己在外面瞎晃荡,安排一个人来监视自己也是应该的。
张宽的话锋立刻就变了:“既然是陛下的隆恩,你就留下吧!”
那女子破涕为笑,赶紧上前伸手要搀扶张宽。
张宽却很机警的与这女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