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至今为止只见到过诺顿的龙侍，而且他们在三峡水库中融合，因为诺顿想要在短时间内向人类复仇。”路明非说。

“是啊，这是我们的幸运，如果他没有因为血亲的死而丧失理智的话，一旦通过茧化的方式重铸龙的身躯……无论是名为‘烛龙’的究极言灵，还是至高无上的炼金术，亦或是与生俱来的伟岸龙身，都不是区区一个暴风鱼雷能够应付的存在……”

说到这里的时候，昂热意味深长地看了路明非一眼，路明非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敢直视他锐利的目光。

“当然，也并非就一定是某位龙王的苏醒。这个世界上的混血种绝不仅仅有密党，在漫长的历史中，混血种形成了极为庞大而复杂的分支，他们并不直接参与到与龙类的战争中，而是专注于敛财，以及提高自己在人类社会中的影响力……”

“听起来就像是坐享其成的寄生虫？”楚子航突然说。

昂热耸耸肩：“你说的没错，我向来对这些躲在密党后面的虫子们感到厌倦……在我们与龙族浴血奋战、倒在战场上的尸体能够堆成一座山的时候，他们却永远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建立起奴役整个人类的社会体系。在我看来，比起混血种和人类，他们更像是新生的龙类，当有朝一日龙族真正灭绝的时候，他们自诩为新的统治者。”

“喂！等等，你到底是谁？”

一旁突然传来莫名其妙的叫声，路明非吓了一跳。事实上不仅仅是路明非，所有人都愣住了。

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大战，每个人的精神都刚从紧绷中舒缓过来，脆弱的神经已经受不起更多的刺激了。

“呃……啊啊啊！”

路明非无语地看着罗兰的方向，他正在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和哀嚎声。紧闭着双眼，两只手毫无章法地挥舞着，毫无疑问正在做着噩梦。

“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着的么？”路明非无语地想。

就连昂热都有些尴尬，他简单而粗暴的麻醉不见得能生效这么长的时间，现在每个人都怀疑这家伙是短暂地醒过来之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下他不得不敬佩罗兰的这颗大心脏，能在与龙族的战场上安然入睡的人可不多见。

嘴里还一直说着梦话。

路明非走上去拍了拍罗兰的肩膀。被打扰了睡眠的罗兰发出不满的哼哼声，好不容易才睁开惺忪的双眼。

“嗯？路明非？”罗兰揉着眼睛，“都结束了？我记得有人当着昂热校长的面偷袭了我，把我打晕了过去……”

“任务圆满完成，准备返回。”路明非打断了他。

学校的增援很快到达，戴着墨镜的校工开着加长版路虎，正隔着车窗朝他们挥手。路明非一想到自己还要进行任务汇报，就觉得一阵头大，于是不情不愿地扯着罗兰坐上了车。

雨气空而迷幻，芳草的气息混杂在清晨的雾气中，有一点薄荷的香味。柔和的阳光洒落，路明非缓缓阖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