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破晓时分,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空气中雾气弥漫透着几分清冷,两名身穿百姓服饰的精瘦男子,顺着打开的城门悄然离去。
出了镇城,二人朝身后瞥了一眼,紧接着加快步子往城郊处走去。
沿着黄泥道路行了片好一会儿,略显年长的汉子抹了把脸,低声问同伴:“你怕不怕?”
那人摇了摇头:“反正俺这条命都是大帅给的,大不了还与大帅就是。再说了,大帅答应照顾俺的老娘与与婆姨,俺感激他都来不及呢。”
“也是。”
年长汉子笑着点点头,紧接着大声发出“呜呜呜...”的怪叫,震得周围林鸟纷纷往外飞去。
“赵大哥你这是干嘛?”同伴目露慌色,捂住那人口鼻,喝道。
“李老弟,你莫不是忘了咱们的差事。”年长汉子摇摇头,手指指向前方说道:“你看,领路的不是来了么?”
青年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见一队雄壮的建奴骑兵,骑着战马飞驰而来。
“快跪在地上,把手举起来!”见到这场景,年长汉子拽住青年跪下,举起双手,满是笑容地看向来人。
建奴行至身前,滚鞍下马,对着二人就是一通搜身,待确定没有旁的东西之后,为首一人方才冷着脸问:“你们是什么人?(满族语)”
年长汉子笑着回道:“我们是客人,有要事前来拜见你们的首领(满族语)”
为首建奴见这人竟然会说满语,心中不免少了几分轻视,“可有凭证?(满族语)”
年长汉子笑着摇摇头:“兹事体大,故不敢携带信件,需要见着贵部首领方才能够告知原委。”
“巴图姆,你和这两个汉狗废话干嘛,不如一刀砍了算了!”为首建奴尚未开口,身侧却有一名神色凶狠的男子率先叫喊起来。
“吉姆,你给我闭嘴!”
被唤作巴图姆的男子神色一凛,冷喝道:“万一这两个家伙真有要紧事情见杜度,你我可是大罪过。”
说着他偏过头拽起回话汉子,眼中带起几分杀气,警告道:“若是你敢骗老子,老子一定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人彘!”
“带走!”
说完,朝部下重重一挥手。
“不敢...不敢。”年长汉子讪笑两声,拽起地上青年跟着建奴骑兵往大本营奔去。
行了约莫二十来分钟,一座座巍峨的大帐屹立眼前,大帐错落有致,鳞次栉比,期间不时有手持武器,全服武装的军士来回走动。
兵器在艳阳映照之下,发出阵阵寒光,给人一种极为森然之感。
随意瞥了眼大帐,二人暗自吃惊,随后还有一股极为浓郁的血腥味,顺着风钻入二人鼻腔,呛得二人微微皱眉。
“哈哈哈...汉狗闻见血腥味都还怕么?”一名建奴瞧见二人模样,放肆嘲笑道。
“哈哈哈...汉人都是这般货色,我看咱们打进北京城,指日可待了。”其余众人见状,纷纷对准二人指指点点,大声嘲笑起来。
要不是老子有公务在身,指定与你们干到底!
二人强忍住心中怒火,跟着众人傻笑起来。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巴图姆皱着眉头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说完,迈步往核心区域走去。二人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行至一处大帐,巴图姆停下脚步,与门口守卫笑着打起招呼:“怎么样?杜度将军醒了么?”
“八成没醒。”那人摇了摇头:“汉狗龟缩城中,杜度将军烦闷之下,昨夜又一人多喝了一些,现在应该还在昏睡当中。”
巴图姆泛起难色,指着两人说道:“这二人乃是我今早巡逻时发现,说是有重要事情要与首领商议,如今阿济格不在,也就只有杜度将军管事了。”
精瘦守卫瞥了眼报信二人,低声嘟囔道:“我也没办法,杜度最近的脾气不好,谁若是胆敢打搅他睡觉,那后果...,前两日就有一个兄弟,因为给他刷马没刷干净,结果被打了个半死。”
巴图姆长叹一声:“那只好等他醒来再说了。”
“进来吧。”话音刚落,大帐内陡然响起一道低沉声音。
巴图姆大喜,先一步掀开帘子入内,就见一名身材健壮的男子赤裸上身,斜躺床上。
没有丝毫迟疑,他膝盖一弯,对准床铺上的男子跪地道:“巴图姆见过将军!”
“今日我带领部众巡查时遇到两人,说是有要是要与您相商。”
闻言,杜度眼中掠过一丝精光,朝外边连连招手:“既如此,那就叫进来看看,若是真有用,算你立下一功。”
“多谢将军。”
巴图姆道了一声谢,再度折返营帐朝二人挥手道:“进去吧,将军同意要见你们了。”
二人登时喜上眉梢,举起步子走入帐内。
“赵武见过将军。”
“李威见过将军。”
杜度扫了二人一眼,沉声问:“就是你二人说要事与本将商议?”
赵武站起身子,谄笑道:“那是自然,而且还是关心到将军前程的大好事。”
说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同时有意无意地朝巴图姆看去。
杜度轻笑一声,挥手道:“你先下去吧,这二人不敢对本将不敬。”
“是!”